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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1 / 2)

一听见他的声音,树林深处就跑出来两头通体雪白的麋鹿,朱翊钧指着身材高大的那头给申时行介绍:“它叫大白。”

申时行在一旁听着,没接话。朱翊钧又指着旁边那头小一些的白鹿问他:“申先生知道它叫什么吗?”

这可太简单了,申时行不假思索的说道:“小白?”

“错!”朱翊钧大笑,“它叫真像大白!”

“……”

看完了白鹿,朱翊钧又来到北海边看仙鹤:“它们过些日子就走了。”

申时行道:“它们要飞去南方过冬,明年开春还会回来。”

朱翊钧说:“我要是也能长出一对翅膀就好了。”

“我也想飞去南方看看。”

“!!!”

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年纪不大,脑子里危险想法倒是不少。

这要是当了皇帝,跟武宗似的,在宫里呆不住,成天想着往外跑,那还得了。

申时行愈发钦佩张阁老,给太子殿下做讲官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阁老一干就是六年,还得继续干下去。

“殿下……”

“殿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申时行,另一个从远处传来。

朱翊钧回头望去,一眼就看到跑来的是他宫里的太监小野,小野身后还跟着另一名太监。

两人来到他跟前,那太监“扑通”一声跪在朱翊钧跟前:“奴……奴婢……”

这太监年纪并不大,十三四岁模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朱翊钧低头看着他:“不急,气喘匀了再说。”

他不急,太监急得很:“黄公公……他想见一见殿下。”

“黄公公?”朱翊钧皱眉,“你说黄锦?”

“正……正是。”

“走!”

走了两步,朱翊钧又回过头来:“申先生,你得自己回文渊阁。”

申时行赶紧躬身:“殿下请。”

黄锦年纪大了,主动请辞,隆庆给他安排了个闲差,依旧领着五百石禄米,却不用干活。

朱翊钧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他,突然听到他想见自己就感觉不妙,马不停蹄的赶到内直房,却不想在外间碰见个人——司礼监秉笔太监腾祥。

他是黄锦的徒弟,此时出现在这里,更加印证了朱翊钧不好的预感。

腾祥正要往里走,朱翊钧却喝道:“站住!”

腾祥转过身来,看到是他,立刻跪下行礼。朱翊钧看也不看他,抬腿进了屋:“在这儿候着。”

黄锦躺靠在直房的床榻上,竟是穿上了世宗赐予他的蟒袍。

与朱翊钧最后一次见他比起来,他衰老了许多,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模样。

黄锦听见动静,睁开浑浊的眸子看向朱翊钧,颤抖着抬起手:“殿下,殿下来了吗?”

朱翊钧三两步来到榻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是我!”

黄锦一辈子对世宗忠心耿耿,也算看着朱翊钧长大,对他这个“小主子”照顾颇多。看到他如今的模样,朱翊钧心中也说不出的难受。

黄锦却艰难的扬起嘴角,笑了笑,睁大眼睛努力辨认他:“奴婢……奴婢要去接着伺候主子,想着再看看殿下。主子问起来,奴婢也能告诉他殿下现今的模样。”

“好!”他提起世宗朱翊钧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你替我告诉皇爷爷,我长大了,可乖了,让他放心。”

“还有我爹爹,皇爷爷一定惦记他,你告诉皇爷爷,我会照顾他。”

黄锦临终的时候脸……

黄锦临终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作为太监,他不弄权,也不嚣张跋扈,一生本本分分侍奉世宗,走到生命最后一刻,还能让皇太子守在床边,为他送别,此生也算无憾。

曾经,那个圆滚滚的小团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丰神如玉的小小少年,主子万岁爷若是看到,一定会很欣慰吧。

黄锦病逝,隆庆命他的徒弟,司礼监太监滕祥经理丧事,赐祭葬,建享堂、碑亭,赐祠额为“旌劳”。

一想到黄锦,朱翊钧就会想到皇爷爷,期间,他又去黄锦的灵堂看过一次。

灵堂中没有黄锦的亲人,都是他曾经带过的徒弟。小太监们跪在牌位前,哭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有多少人是真情流露,多少人是逢场作戏。

牌位前的香烛都快燃尽了,盘子里供的瓜果甚至还有坏的。一看就知道,人走茶凉,虽然这些人曾经都受过黄锦的提携,但他的丧事办得并不走心。

朱翊钧走到灵前,亲自给黄锦点了一炷香。所有人都跪下来向他磕头行礼,朱翊钧转过身,四下看了一圈,问道:“腾祥呢?”

“……”

太监们左右看看,都低下头去,没人答话。

朱翊钧提高音量:“我父皇不是让他经理丧事,他跑哪去了?”

众人虽然害怕腾祥这个皇上身边的红人,但更怕皇太子。有人赶紧磕了个头,回道:“腾公公应是在后面处理些事情,殿下稍等,奴婢这便去寻他。”

“不必了,”朱翊钧迈步从他身边走过,“腾公公日理万机,本太子亲自去寻他。”

“!!!”

朱翊钧穿过灵堂,走到后面的院子,旁边一间屋里传来说话的动静。

“腾公公,不行啊,老祖宗交代过,这些银两有别的用途。”

这个声音朱翊钧记得,黄锦病重那日,小野正是带着他来通知自己。

“别的用途?什么用途要足足两万两白银,你倒是说来让咱家听听。”

这个声音朱翊钧更熟悉了,正是那仗着有他父皇宠信,飞扬跋扈的腾祥。

那小太监又道:“老祖宗交代了,这些银子,一半要给他的家乡修桥,另一半,用来修善白马寺。”

腾祥却道:“口说无凭,你要证明这是老祖宗的遗言,可有字据或认证?”

那小太监语气焦急:“这……老祖宗交代此事的时候,床前只有奴婢,说完老祖宗就让我去请太子殿下,并无人证或字据。”

腾祥冷笑一声,话语中中露出一股阴狠劲儿:“那就是你这奴婢狗胆包天,想要私吞这两万两白银。”

房间里传来“哐哐”几声,应该是那小太监在以头磕地,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行了,老祖宗走得太急,并未有过任何交代,这两万两白银,咱家就代他老人家处理了。”

腾祥把银票塞进袖筒里,正要往屋外走,冷不防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朱翊钧踱步而入:“那你说说,你要如何处理。”

“是买一处私宅,还是娶几房姬妾,又或者放高利贷,让两万两变成四万两。”

“!!!”

腾祥惊讶不已,他小小年纪,又养在深宫,对太监在宫外的生活却如此熟悉。

腾祥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殿下,您可千万别听那些小人在背后嚼舌根。”

“奴婢是……是六根不全之人,怎会,怎会有那些想法?”说到这里,腾祥羞愤的低下头去。

每一个净身的太监,无一例外,都要精力一场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也是他们终身难以抹去的回忆。

其实朱翊钧也不清楚养几房姬妾是什么意思,他对男女之事还很模糊,这些都是他平时听宫里太监说的。

“那你说说,这两万两白银,你要如何处理?”

腾祥说道:“我师父是个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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