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回答,那就是好。
&esp;&esp;这场梦酣畅淋漓,像置身于潮湿闷热的热带雨林,奥凯西倏尔睁开眼,打开光脑看见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三分,他拽了一下束缚的颈环,抬步走到门口拍拍铁门,“陈甄!”
&esp;&esp;护卫陈甄回头,讶异地隔着玻璃看奥凯西,“殿下?”
&esp;&esp;喊得小心翼翼,生怕他要出来。
&esp;&esp;所幸奥凯西还是有理智的。
&esp;&esp;他最后的理智就是将自己关在这间禁闭室,发号施令,“集结小队,去银耀星系,找流光,把他带回来。”
&esp;&esp;陈甄犹豫:“什么时候出发?”
&esp;&esp;“立刻。”奥凯西似乎做了个好梦,尽管下颌上都是血,整个人看起来阴郁而冷酷,可他的语气却整体呈现上扬趋势,他说,“做了个梦,我要和流光下个月月初结婚。”
&esp;&esp;陈甄:“……”
&esp;&esp;陈甄很想说,您这会儿不清醒,要不就别聊这个吧。
&esp;&esp;可奥凯西的命令不容置喙。
&esp;&esp;他只能低头称是:“好的殿下。”
&esp;&esp;奥凯西叮嘱:“一定要把流光带回来。”
&esp;&esp;“是。”
&esp;&esp;门口换了批人把手。
&esp;&esp;奥凯西回到属于自己的角落继续龟缩,他捡起流光送自己的抑制颈环,握在手里,用衣袖细致地擦拭上面的血迹。
&esp;&esp;可惜衣袖上也都是血。
&esp;&esp;越擦,越脏。
&esp;&esp;奥凯西忽然面无表情,将颈环套回自己颈部,易感期中的alpha情绪就是这样反复无常,阴晴不定。
&esp;&esp;上一秒他因梦而愉悦,下一秒却又因为想到别的事而阴郁。
&esp;&esp;流光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esp;&esp;奥凯西捞起成碎块的布料,放在怀里,闭眼。在做什么?在和谁亲近?他和别人亲近的那三十秒里有想过远在主星易感期的奥凯西贾尔斯吗?
&esp;&esp;另一边,医学活动刚展开两天。
&esp;&esp;当天下午六点,一行人从实验室出来,准备一起去试试银耀的地道美食。
&esp;&esp;玉流光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esp;&esp;他后台属于奥凯西的愤怒值摇摆不定。
&esp;&esp;【提示:气运之子[奥凯西]愤怒值-10,现数值 80。】
&esp;&esp;【提示:气运之子[奥凯西]愤怒值-2,现数值 78。】
&esp;&esp;【提示:气运之子[奥凯西]愤怒值-1,现数值 77。】
&esp;&esp;【提示:气运之子[奥凯西]愤怒值-3,现数值 74。】
&esp;&esp;“……”
&esp;&esp;叮叮咚咚频繁作响,玉流光冷静地放下手腕,停下脚步:“他在干什么?”
&esp;&esp;系统也没法回答。
&esp;&esp;总而言之:【降了就是好事。】
&esp;&esp;好事?
&esp;&esp;不见得。
&esp;&esp;玉流光停在原地,看着前方。
&esp;&esp;他本来就容易成为人群的中心,哪怕不动,也轻易招惹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esp;&esp;走在前面的同事们见他站定不动,想都没想,纷纷转身来问他怎么了。
&esp;&esp;玉流光:“看。”
&esp;&esp;看?
&esp;&esp;他们愣住,顺着青年的视线看去,霎时又怔愣住了,眼底慢慢浮现不可置信——一艘庞大的军用悬浮车从高空缓缓降落,车面贴着永曜帝国深蓝色的旗徽,如果是在永曜也就算了,可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啊!
&esp;&esp;在别人的地盘开军用悬浮车,不怕人家以为是要打仗吗??在一行人的注视中,悬浮车车门缓缓开启,降下折叠梯。
&esp;&esp;率先走下来是带队的陈甄。
&esp;&esp;和高调的悬浮车相比,他穿着很低调,扔人群里都看不出异样的应季原皮,陈甄和青年也是老熟人了,他作为忠诚于帝国的护卫队三支队队长,也算从小和两人一起长大,可以说青年和奥凯西之间的一系列事,没谁比他更清楚。
&esp;&esp;陈甄几乎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那个夺目的存在。
&esp;&esp;人群熙熙攘攘,那抹高挑的身形驻足其中,雪白的肌肤和乌黑长直的发丝,怎么都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esp;&esp;陈甄快步上前,“玉……玉医生。”
&esp;&esp;看见他,青年的反应略显冷淡。
&esp;&esp;他反问:“出差?”
&esp;&esp;陈甄苦笑,“找你。殿下找你,让我们来接你回去。”
&esp;&esp;“我走之前应该告诉过奥凯西,我在这里有事,七天不会回去。”
&esp;&esp;陈甄说:“是的,我明白,但你也知道……”
&esp;&esp;他声音低了些,玉流光看着他身后属于三支队的成员们。
&esp;&esp;排成两列,气势汹汹。
&esp;&esp;玉流光想好借题发挥的办法了。
&esp;&esp;他微笑,眼睛弧度却没弯,反而衬得清冷:“我如果不回去呢?”
&esp;&esp;陈甄苦笑:“殿下说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esp;&esp;实际上,他如果不回去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esp;&esp;不能动手,也不能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esp;&esp;青年的心性相当坚韧。
&esp;&esp;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劝说更改想法。
&esp;&esp;这点陈甄最为清楚。
&esp;&esp;当年在军校的时候,他大他几届,在课外活动时见他参与了单兵机甲系的机甲训练,大概是老师知道他有天赋,所以从医学系借他来配合,作为表率。
&esp;&esp;他可是医生,救人的医生,可那次课外训练他操控着同学的机甲,将单兵机甲六班的同学们都打败,以绝对姿态。哪怕是向来著称单兵机甲系天才的谢相白也不敌。
&esp;&esp;陈甄忽然转头。
&esp;&esp;一阵风带着香飘过,恍惚间像有一只蝴蝶扑腾翅膀停留在眉目间,他只来得及看见青年越过自己走踏上悬浮折叠梯——什么都没说,他就这样答应回去了?
&esp;&esp;陈甄愣住。
&esp;&esp;“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