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联系方式。
&esp;&esp;最开始管家是看裴述不肯放弃拳馆的工作,出于他会经常受伤的关系才考虑到这里的。
&esp;&esp;结果第一次叫私人医生,却是为了流光同学。
&esp;&esp;管家也在忙前忙后。
&esp;&esp;玉流光烧得不算重。
&esp;&esp;低烧,脑袋有些昏沉。
&esp;&esp;对他来说只轻微不适,和上个世界对比,这种症状反馈实在太轻了。
&esp;&esp;医生进屋给他开了药,顺便打了针。
&esp;&esp;两小瓶盐水。
&esp;&esp;——流光。
&esp;&esp;裴述打手语,黝黑的眼瞳显得有些焦急——你从不生病的,怎么发热了。
&esp;&esp;玉流光低头喝了口药。
&esp;&esp;听见这个问题,他半抬起眼睫,扫过跟着自己飘到房间里的死鬼。
&esp;&esp;因为扫把星。
&esp;&esp;他平声说:“风大,冷到了。”
&esp;&esp;裴述辨认了一下口型,继续打手语——那要多穿衣服,不过我今天给你搭的衣服好像已经足够了……两件长袖,明天要穿毛衣,好不好?
&esp;&esp;“……不要。”
&esp;&esp;玉流光侧头,只留给裴述一个侧脸。
&esp;&esp;清苦的药味弥漫在房间里,裴述看了一会儿,见他眉眼带着困顿之色,于是凑过去,小心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esp;&esp;青年侧头看他。
&esp;&esp;裴述打手语——流光,等会儿我来给你换药瓶,你先休息。
&esp;&esp;他起身,朝门外走。
&esp;&esp;季昭荀下意识闪身。
&esp;&esp;闪到角落,他又抿平唇线。
&esp;&esp;——很奇怪。
&esp;&esp;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esp;&esp;也碰不到他。
&esp;&esp;只有玉流光可以。
&esp;&esp;如果是生前,季昭荀大抵会为这种特殊的羁绊而感到愉悦。
&esp;&esp;这证明他和青年之间确实是特殊的,磁场特殊,爱也特殊。
&esp;&esp;可生前他不会死,不会遇到这种问题。
&esp;&esp;所以无解。
&esp;&esp;如今死后,季昭荀再一步感应到自己确实是已经死了。
&esp;&esp;死在那辆车里,死在玉流光手里,死在冰冷的子弹下。
&esp;&esp;他摸了下被子弹贯穿过的腹部,没有人想过他会死的这样简单,这样无足轻重,轻描淡写。
&esp;&esp;痉挛地疼痛混着刺目鲜血,从他头顶浇下将人弄得面目全非,他弯曲指骨,开始去想玉流光那几句话。
&esp;&esp;——一个死人,一个没有任何荣誉加身,既不是季家继承人,也不是能造福社会的企业家的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你还想得到我?
&esp;&esp;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esp;&esp;季昭荀看向自己的双手。
&esp;&esp;黑漆漆的视线中,这双手是实的,而非虚幻的。
&esp;&esp;死人。
&esp;&esp;他是个死人。
&esp;&esp;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能长留人间的死人。
&esp;&esp;“扫把星。”
&esp;&esp;微淡的嗓音忽然响起。
&esp;&esp;季昭荀抬起头,一看到他,就想起那轻拍在自己脸上的,三个羞辱性质的巴掌。
&esp;&esp;他站着没动。
&esp;&esp;玉流光侧了头。
&esp;&esp;他打着针,手放在桌上,唇上沾着药汁的深色,湿润而清冷,“听不见吗?我在喊你。”
&esp;&esp;“……”季昭荀黑瞳晦暗下来。
&esp;&esp;他站定几秒,才走到玉流光身前,想看他能说什么。
&esp;&esp;一只手拽着他西装纽扣部位的布料,用了很大的力道,季昭荀宽大的掌心抓住他的手,跟着弯了腰。
&esp;&esp;一个带着苦涩气息的吻落了过来。
&esp;&esp;他应该不是想吻他。
&esp;&esp;季昭荀那一刻很有自知之明地想。
&esp;&esp;就如所想那样,柔软的温度紧贴上来只有一秒,季昭荀嘴里就尝到了药的苦味,他动了下黑瞳,抓着的手被人挣开,下一瞬青年张开唇,嘴里藏着的药汁落在他脸上,从下颌一路滑入他的颈脖,领带,深色的西装布料里。
&esp;&esp;透过药味,他恍惚似是还嗅到了很清淡很清淡的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