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见盛恪不说话,他立马双手合十小幅度摇了摇——“求求。”
&esp;&esp;明明陈思凌是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的。让盛恪以后“该答应答应,该拒绝拒绝”,可真当傅渊逸撒起娇来,盛恪发现自己也很难抵挡。
&esp;&esp;可能是因为傅渊逸的模样实在太可怜了,被汗打湿的发贴着额头,苍白的唇上找不见血色,一双漂亮的眼睛烧得满布血丝,含着水汽似地盯着他,眼尾耷拉着,像只无辜的小兽。
&esp;&esp;他再粘粘糊糊带着鼻音地喊他一声“哥”……
&esp;&esp;盛恪以前哪里被人这么喊过,这么求过……
&esp;&esp;原本傅渊逸生病,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给陈思凌报备一声。
&esp;&esp;早上答应傅渊逸不说,是因为那会儿以为他只是普通热伤风。盛恪也觉得没那么矫情。
&esp;&esp;但现在傅渊逸又是高烧又是疼的,呼吸都有问题,万一下半夜病情加重,他处理不了怎么办?
&esp;&esp;他知道不该听傅渊逸哄骗,当他帮凶……
&esp;&esp;可是这一刻,向来理智冷情的他,莫名就点头答应了傅渊逸。
&esp;&esp;“不说。”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esp;&esp;有种中了蛊的荒谬感。
&esp;&esp;可看着傅渊逸松下一口气,笑着对他说“谢谢哥”的时候,盛恪又觉得,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人能拒绝傅渊逸。
&esp;&esp;至少他好像……
&esp;&esp;没自己想的那么有定力。
&esp;&esp;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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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5章 底线
&esp;&esp;傅渊逸裹着被子蜷缩着熬药效。
&esp;&esp;脑袋已经在枕头上睡不住了,要不是呼吸不太顺畅,肋间疼得厉害,他能把自己团成猫猫球。
&esp;&esp;盛恪走了出去,隔了几分钟,烫了条毛巾回来给傅渊逸热敷。
&esp;&esp;“腿。”他拍拍面前的枕头。
&esp;&esp;傅渊逸还挺听话地放了上去,嘴里却说:“其实不用的,我有热敷仪。”
&esp;&esp;盛恪撩起他的裤腿,那道横亘在踝骨上的疤便清晰地裸露出来。挺明显的,盛恪却从来没注意过。
&esp;&esp;发烫的毛巾盖下来,傅渊逸缩了下,被盛恪扣住了小腿。
&esp;&esp;于是傅渊逸不再动了。
&esp;&esp;蒸腾的水汽渗入皮肤,缓和着踝骨处的阴冷胀痛。傅渊逸眉心松了几分,嘟囔着果然还是毛巾热敷最有用。
&esp;&esp;“还有哪里疼?”盛恪问。
&esp;&esp;傅渊逸犹豫了一瞬,选择照实了交代,“肩膀,还有……肋骨。”
&esp;&esp;“但!但没有很疼……腿比较疼一点。”
&esp;&esp;他可不想盛恪再去弄两条毛巾来给他热敷。毕竟一想到自己在床上躺尸一样的身上搭一溜粉色毛巾,简直两眼一黑。
&esp;&esp;药效上来后,傅渊逸热了起来,身上的疼也弱下去了不少。
&esp;&esp;“我在退烧了。”傅渊逸说。
&esp;&esp;“嗯。”盛恪嗯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esp;&esp;“哥,你……回去睡吧?”傅渊逸试探地说。这都两点了!
&esp;&esp;盛恪甩了温度计让他咬着,“嗯。”
&esp;&esp;嗯什么嗯?嗯完你倒是走啊!
&esp;&esp;傅渊逸的确退烧了,从38度5退到了37度7。
&esp;&esp;解封了嘴,他又开始赶人,“哥,我屋里热,你快回自己房里,别跟我一起捂痱子。”
&esp;&esp;盛恪:“还行。”
&esp;&esp;“……”傅渊逸没办法了,祭出杀手锏:“那、我想睡了……”
&esp;&esp;盛恪立马起身关了灯。
&esp;&esp;但人还是没走啊!!傅渊逸的眸子在黑暗里无奈眨着,“哥,你不用守着我……”
&esp;&esp;“二爹他们也没你这么紧张我……”
&esp;&esp;盛恪一怔。
&esp;&esp;紧张?他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并不是紧张谁。
&esp;&esp;陈思凌和傅渊逸接纳他成为家庭一员,是骨子里的善良使然,但他不能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他应得的。
&esp;&esp;他得有付出。这样才公平。
&esp;&esp;可他现在没有能力赚钱,没能力为这个家供给什么。唯一能做的大抵就是替陈思凌照顾好傅渊逸。
&esp;&esp;所以他守着他。
&esp;&esp;哪怕等下傅渊逸提出自己饿了,大半夜的想吃甜食,他也会立即下楼去买。
&esp;&esp;他深谙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讲求等价交换的规则。
&esp;&esp;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源于两个字——“应该”。
&esp;&esp;但没有人告诉过他,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不需要考虑那些应不应该,公不公平。
&esp;&esp;他可以汲取,可以索求。可以不用活得那么小心翼翼。
&esp;&esp;不用把自己封闭在阴冷潮湿的围城里。
&esp;&esp;可以承认他的少年真心。
&esp;&esp;有人守着,傅渊逸也睡不太着,翻来覆去的。压着左胸喘不上,压着右边又得直面盛恪。
&esp;&esp;最后傅渊逸成功把自己折腾出了一身汗。
&esp;&esp;“我想开会儿空调。”
&esp;&esp;他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盛恪却真的让他开。
&esp;&esp;毕竟退烧闷着也不好。
&esp;&esp;只是盛恪把温度打得高,28度,最小风,又手动将叶片抬上去,不让风对着傅渊逸。
&esp;&esp;傅渊逸巴适了。不折腾了。蜷着蜷着睡着了。
&esp;&esp;盛恪也回了自己房间。
&esp;&esp;时间已经走到了凌晨三点零七分。外面雨还在下。
&esp;&esp;他拿到手机,新增了一个闹钟。
&esp;&esp;他躺了会,又起来,找到遥控器开了空调。
&esp;&esp;从前流离在各家亲戚的,哪怕是盛夏他都很少能吹上空调。
&esp;&esp;因为他的“房间”不是在客厅就是在阳台,不会有人舍得为他开下那台耗电的立式空调。
&esp;&esp;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