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本来世间就有太多的无奈,能让自己爽快的事干嘛不去做呢!
&esp;&esp;管他呢,爽了再说!
&esp;&esp;沈啾啾特别积极地贴上隋子明的脸颊,左边贴完贴右边,飞过来飞过去,小鸟尾羽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痕迹。
&esp;&esp;子明是大英雄!
&esp;&esp;小鸟崇拜!
&esp;&esp;沈啾啾骄傲落在隋子明脑袋上,没忍住蹦跶了两下,又用翅膀揉了揉隋子明的脑袋。
&esp;&esp;隋子明又是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声。
&esp;&esp;见小鸟舒服了,隋子明就准备干正事了。
&esp;&esp;隋子明开口就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声线:“我呢,其实和你们这些公子哥没什么仇怨,就是最近玩稀罕东西,手头有点紧——”
&esp;&esp;沈啾啾:“!”
&esp;&esp;多才多艺走地人啊!
&esp;&esp;沈原忙不迭出声:“我给钱!我给钱!多少都可以!只要你放了我!”
&esp;&esp;“你怎么给我?给我银票然后在钱庄等着抓我?”
&esp;&esp;穷的兜里叮当乱响的隋子明骂公子哥时那种酸溜溜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esp;&esp;“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心眼可多了。”
&esp;&esp;沈啾啾因为某人夹带私货的吐槽张开鸟喙,无声发出啾笑声。
&esp;&esp;“我可以给银两!”又被打了一拳的沈原迅速改口,“不不不,我给黄金!字画古董,什么都能行!”
&esp;&esp;“哼,行吧。”
&esp;&esp;隋子明装模作样着说出之前沈啾啾说的地点。
&esp;&esp;“那就明日午时,你亲自去把黄金埋进西市南边最大的那棵歪脖子柳树下边,要是敢耍心眼……以后老子天天逮着你打!”
&esp;&esp;沈原连声应答,然后被隋子明一棍子敲在后脑,晕了过去。
&esp;&esp;做完这一切,隋子明和甲十三收拾了周围的痕迹,扛着麻袋,带着沈啾啾,鸟鸟祟祟地离开现场。
&esp;&esp;……
&esp;&esp;两条街外,酒楼三层的窗边,恰好能将小巷子里发生的事看得真切的裴度:“……”
&esp;&esp;坐在裴度对面的男人险些笑弯了腰:“哎呦,这是谁府上的活宝给放出来了?”
&esp;&esp;裴度端着酒杯的手很稳,语气淡淡:“打个人罢了,怎么,兵马司指挥还操心这种小事?”
&esp;&esp;京城治安日常有五城兵马司维持,而裴度面前坐着的男人恰好便是兵马司指挥卢穆,官居正六品。
&esp;&esp;“又没人抓了报到我面前来,我操心个什么劲儿?”
&esp;&esp;卢穆是武将,又是统领五城兵马司的指挥,眼力自然厉害。
&esp;&esp;他将目光收回来,拎着酒壶倒了满满一杯:“刚才那个跟在隋家小子身边的鸟团子,是圣上御赐给你的那只?”
&esp;&esp;“嗯。”裴度应了,“鸟很可爱。”
&esp;&esp;卢穆端着酒杯呆滞了一下,一时间没来得及往嘴边送。
&esp;&esp;鸟怎么了?
&esp;&esp;裴度刚说什么了来着?
&esp;&esp;是那两个字吧?
&esp;&esp;卢穆甚至扭头看了眼月亮挂着的方向,确认今晚不是什么红月蓝月天狗食月。
&esp;&esp;裴度倒酒的动作很优雅,带着无可指摘的公子仪态:“因为御赐贡品,我应允了陛下提拔淑妃娘娘的胞弟入朝为官。”
&esp;&esp;“所以现在,他只是我的鸟,和陛下无关。”
&esp;&esp;“不是,你等会儿。”
&esp;&esp;察觉到裴度的口风不对,卢穆原本要往嘴边送的酒也不喝了,将酒杯放回桌面。
&esp;&esp;“……陛下怎么惹你了?”
&esp;&esp;卢穆总感觉,裴度这话听着,不像是从前那种无语但也无所谓的态度,反而带了点别的,类似快要忍够了的危险倾向。
&esp;&esp;卢穆和裴度是知己。
&esp;&esp;是那种曾经一起共患难,朝中却没人知晓,偶尔偷偷出来喝两杯的知己。
&esp;&esp;如果让皇帝、太后还有吴王知道,掌管京城兵马司的卢穆是裴度的人,晚上恐怕是怎么也睡不着觉的。
&esp;&esp;卢穆和裴度少年相识,对裴度的脾气也算是知道不少,同朝为官,他知道裴度的处境,更知道裴度是真的没有谋逆的想法。
&esp;&esp;如若他当真生出这份心思,朝中无人挡得住。
&esp;&esp;裴度之所以当着这个辅佐皇帝,维持朝政的内阁首辅,无非是因为那沉甸甸的,托付大周朝时承载着裴家百年名声的“扶光”二字。
&esp;&esp;先帝子嗣艰难,驾崩前不曾立下储君,因此皇子们都了个你死我活,很是惨烈,最终剩下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皇子捡漏登帝。
&esp;&esp;裴度掌权时已经无法改变从前,他也曾经想过好好教导新帝,奈何……顽石怎么也雕不出璞玉来。
&esp;&esp;裴度倒也不是容不下蠢人,但他讨厌蠢中带毒还自作聪明的人。
&esp;&esp;而当这种人是他必须要辅佐的君主时……
&esp;&esp;裴度垂眸,一点点喝尽杯中酒。
&esp;&esp;空酒杯磕碰到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esp;&esp;“短短一月,陛下用尽方法,将淑妃、安妃、宁贵人等后妃家眷安插进入朝。”
&esp;&esp;裴度称病不朝一月。
&esp;&esp;皇帝明面上敲打裴度,让裴度赶紧回朝处理朝政,一边又背地里搞小动作,给朝中安插“自己人。
&esp;&esp;这才是皇帝送了只鸟,奉劝裴度不要不识时务的根本目的。
&esp;&esp;这其实也没什么,皇帝想要掌权很正常,但是他选的那些连外戚都算不上的废物,在这一个月里事没办成,人得罪了,祸也闯了,还得裴度在后面善后。
&esp;&esp;以免某些心思活络的朝臣看到皇帝蠢笨如此,直接倒戈向吴王。
&esp;&esp;但这些裴度都包容了。
&esp;&esp;直到皇帝在隋子明遇袭的那天,刻意将裴度留在宫中拖延时间。
&esp;&esp;裴度没有立即发难,纯粹是因为他还没能查清楚背后之人。
&esp;&esp;当然,现在找不出废立的皇帝候选人也是一大因素。
&esp;&esp;卢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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