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感到一阵窒息。
&esp;&esp;这是个外表酷似人形的家伙,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穿着过膝的黑色大衣,双手则紧紧包裹在皮手套中。如果不是唯一裸露出来的面部所呈现的灰白色,以及遍布其上的沟壑褶皱,它看上去完全会像是一个稍微发育过度的正常男人。
&esp;&esp;然而当它朝迪恩伸出那只硕大的手掌的时候,所有这些闪念全部烟消云散。
&esp;&esp;这就是暴君,迪恩提起的那个生化武器。
&esp;&esp;“闭上眼睛!”里昂喊道,然后迅速扔了什么进牢房里。
&esp;&esp;紧接着,一个介于“砰”和“嗡”之间的声音在牢房内炸开。我闭上的眼睛仍感到一阵强光的刺激。
&esp;&esp;“快走!”里昂冲迪恩喊道,“快!”
&esp;&esp;勉强睁开眼睛,我从眼睛的眯缝中看到迪恩着地一滚,从跪倒在地的暴君前闪了过去,然后矮身钻过破洞,消失不见。
&esp;&esp;我猛地松了口气,然后在暴君抬头望向我们的时候又憋了回去。
&esp;&esp;“走、走、走,快走!”里昂抓住我的胳膊,带着我掉头就跑。
&esp;&esp;我听到身后传来“梆!”的一声,紧接着就是脚步声:咚、咚、咚,丝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赶了上来。
&esp;&esp;接下来的十几秒,我们夺路狂奔。
&esp;&esp;我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或者至少超越了被三角头或者巨型虫子追赶时的速度。
&esp;&esp;我们一路冲回地下停车场,然后里昂一把掀起井盖,示意我先走。
&esp;&esp;追逐和狂奔下,我的心脏正狂跳着,肾上腺素一路飙升,要不是竖井太高,我铁定当场就跳下去。然而摔断腿对眼前的局面不会有任何帮助,于是我抓着梯子飞快地爬,最后几级直接跳了下去。
&esp;&esp;不顾得之前伤到的脚腕又是一阵疼痛,我立刻抬起头看着里昂。这家伙还停在上面,竟然还敢从井盖抬起的一条缝隙里往外看。
&esp;&esp;要不是担心出声会被听到,我肯定会大声叫骂着让他赶紧滚下来。
&esp;&esp;没时间了。脚步声越来越响,仿佛连地面都跟着一起震动。我猜这只是我惊慌之下的想象,然而那脚步声所带来的迫近感和威胁感挥之不去。
&esp;&esp;我抽出枪举起来,脚步声响着的每一秒,我都在担心暴君会一把掀起井盖,然后用那蒲团一样大的巴掌抓起里昂的头,再用力一捏。
&esp;&esp;等里昂下来,我要好好跟他谈谈冒不必要的风险是怎么一回事。
&esp;&esp;咚、咚、咚。
&esp;&esp;脚步声越来越近,停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是我把手伸进嘴里,肯定摸得到。它会看到我们的藏身之处吗?井盖没那么大,就算看到,那大块头也未必挤得进来。
&esp;&esp;我心绪纷乱,各种想法像是错乱的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闪烁着。然后,脚步声重新响起,越来越远。
&esp;&esp;咚、咚、咚。
&esp;&esp;一直等到声音完全消失,我才压低声音喊道:“里昂,你给我下来!”
&esp;&esp;“上来吧。”里昂像是完全没听出我的火气,“它走了。”说完就抬起井盖,从竖井里爬了出去。
&esp;&esp;我憋着气爬上去,肩膀疼、脚腕疼、头疼,但至少还活着。停车场里空荡荡的,可我总觉得空气里多了一丝火药味和皮革味。
&esp;&esp;“它从那道门走了。”里昂冲右边两道门中的一道扬了扬下巴,“靠右那道。”
&esp;&esp;我把手插在口袋里,迪恩的西装松松垮垮挂在我身上。我闷声说道:“我们得找到迪恩。”
&esp;&esp;“嗯。”里昂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看着停车场的铁栅栏门,“我们还得找到门禁卡,才能从这里出去。”
&esp;&esp;我犹豫了片刻,握紧拳头,然后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esp;&esp;“门禁卡,”我摊开手掌,让里昂看到我手里的塑料卡片,“是迪恩的,我从他外套口袋里找到的。”
&esp;&esp;里昂盯着我,良久才说:“我们会找到迪恩的,我是认真的。”顿了顿,他低声说,“谢谢你,乐乐。”
&esp;&esp;我耸了耸肩,把卡片放回口袋里。
&esp;&esp;“我们从这里走。”里昂转过身,朝着右边的门走去,“那家伙应该不会走回头路,我们从这里应该可以返回警局。拘留所应该和警局是挨着的。”
&esp;&esp;我想了想地形,然后明白过来:“我之前从警局一楼转角的楼梯下来过,然后被一道卷闸门给挡住了。”
&esp;&esp;“我想暴君会为我们开路的。”里昂干巴巴地说道,推开了那扇刷成墨绿色的狭窄铁门。
&esp;&esp;我又一次听到了狗叫。
&esp;&esp;“该死。”里昂举起枪,侧头对我低语,“躲在我身后。”
&esp;&esp;“他妈的地狱恶犬。”我嘀咕道,然后小声问里昂,“你还有子弹?”我自己反正是弹尽粮绝,匕首也丢了,两手空空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缺乏安全感。
&esp;&esp;里昂头也不回地抽出自己的格斗匕首递给我,继续持枪前进。
&esp;&esp;走廊里回荡着的狗叫声很沉闷,而且听起来绝对不止一只。尽管密闭空间内的回声十分严重,但我仍能听出来,声音大体是从右侧传来的。
&esp;&esp;我屏住呼吸,向左贴着墙壁,在里昂手电筒的光朝下扫视着前方黑漆漆的走廊。
&esp;&esp;分叉口的路一左一右,前方的走廊则被密密麻麻的桌椅板凳封死。
&esp;&esp;里昂没有出声,轻轻伸出两根手指朝右边点了点,然后迅速转弯举枪。我跟在后面,没有急着转身,匕首出于习惯横在身前防御。
&esp;&esp;这个习惯救了我一命。
&esp;&esp;下一刻,狗从天而降。
&esp;&esp;“该死!”我迅速收回左腿侧身躲避,右手抓着匕首顺势胡乱划了一刀,结果刀柄和手背撞在了冷冰冰、毛茸茸、臭烘烘的身体上,那感觉真是无比恶心。
&esp;&esp;“啪嗒”一声,已经变身丧尸的狗从我身侧跃过,笨拙地四肢着地,然后掉转头朝我狂吠起来,嘴角混合着脓血的口水横飞。
&esp;&esp;我压低重心、挪动脚步,然后抓住它起跳朝我扑过来的瞬间横刀砍了过去,这次刀锋侧面击中狗的头部。丧尸犬却在被我击飞的同时张开嘴猛地咬住了匕首,以及我抓握匕首的半只右手。
&esp;&esp;锋利的牙齿瞬间陷进我带着的警用手套里面,我能感到狗嘴里冷冰冰的呼气直往手指头上喷。
&esp;&esp;转动手腕,我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