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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低头看着不知何时被我插回去的枪,下意识地轻轻抚摸被汗水和油脂浸透得光滑温润的枪柄。

&esp;&esp;刚才那三枪恍然如梦，想到自己竟然弹无虚发，我隐隐觉得血流仿佛都加快了。

&esp;&esp;“所以这就结束了吗？”萨姆声音紧绷地问道，“迪恩醒来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了吗？”

&esp;&esp;史蒂夫从后视镜里匆匆向后看了一眼，说道：“我们先这么希望着吧。爆炸加一场大火至少可以重创那辆不管被什么东西附身的车子。就算她还能复原,那时候我们也已经逃出十几公里了。”

&esp;&esp;“所以就算暂时结束了吧。”

&esp;&esp;危机暂时过去了,我发现自己脑海中又出现了那本被我偷偷扔掉的日记。那本不可能出重新出现的日记。

&esp;&esp;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一种难以接受的解释。

&esp;&esp;“史蒂夫,”我低声开口，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冲动，想要戳穿这一切，指出房间中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视而不见的大象，“这是一场梦吗？这就是你一直想要对我隐瞒的真相吗？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esp;&esp;史蒂夫从后视镜里久久地看着我，目光深邃。他差点错过一个拐弯。

&esp;&esp;“是这样吗？”我继续问道，心中几乎已经要确定了——史蒂夫说托尼没死也是这个原因，因为梦中不会真的死人，人们只会、只会醒来。

&esp;&esp;是这样吗？

&esp;&esp;“很遗憾，乐乐，但这真的不是梦。”史蒂夫声音低沉地说道，语气死一般严肃。但他看上去远比听上去还要严肃得多，几乎叫人害怕。

&esp;&esp;“这里，我们，还有发生的一切，这些都是真实的，比你希望的还要真实。”史蒂夫在驾驶座上扭回头，匆匆看了我一眼，“如果我们要活着闯出去，就需要你全神贯注，不能抱有这类虚幻的希望。乐乐，你明白吗？”

&esp;&esp;我张口欲言，心里的疑惑仍未打消。

&esp;&esp;“可是，之前在公寓里，我梦到了那辆车恢复成全新的样子，还要来谋杀我们，”我终于还是说道，“结果，那辆车就真的和我梦里的一样了。后来在休息室里，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到那个老头也许吊死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他就真的……”

&esp;&esp;我说不下去了，一种阴冷的感觉爬上我的脊椎。

&esp;&esp;还有那本日记，那本我假装忘掉的日记。

&esp;&esp;“真的？”萨姆有些惊讶地回头望向我，“不只是梦，你还想到了老头上吊自杀，结果……他就真的上吊自杀了？”他看了眼史蒂夫，又看了看我，“你是心灵感应者吗？也许是个灵媒？”

&esp;&esp;“我真的不是。”我还没开口就已经开始摇头了，“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不同寻常，不是吗？”

&esp;&esp;萨姆眉头紧皱，说：“也许你……”

&esp;&esp;史蒂夫静静地打断他：“萨姆。”

&esp;&esp;“怎么了？”萨姆冲史蒂夫扬起眉毛，神色中有隐忍的不满，“你还在担心隔墙有耳？说真的，史蒂夫，现在迪恩也中招了，下一个会是谁？你本来应该、本来应该……”他抿紧双唇，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