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蓦地,一个人从后面抓住我的胳膊,猛地一拉,硬是拽得我歪倒在地。我的肩膀差点脱臼,腰也扭得几乎打成蝴蝶结。
&esp;&esp;我疼得大叫一声,拼命想站起来,结果却被几只手粗暴地按住,往教堂的方向拖去。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带她去见克里斯贝拉。”
&esp;&esp;“可是……亚当说过……”
&esp;&esp;“亚当不再做主了,服从命令!”
&esp;&esp;“放开我!”我徒劳地喊着,在几人的钳制下拼命挣扎,“停机!程序紧急停止!”但我不是技术部的,没有声纹控制权限,这些畜生也丝毫没有放松对我的钳制。
&esp;&esp;直到一声枪响打碎夜的寂静。
&esp;&esp;“放开那女孩!”萨姆的声音从建筑的方向传来,粗哑的嗓音听起来犹如天籁。
&esp;&esp;一时间,所有人都朝那里转过身去。火光下,我看到萨姆和迪恩站在教堂后的台阶顶端,萨姆的枪口朝着天,迪恩的枪口则压低对准了这边。
&esp;&esp;“放开她!”萨姆又大声说了一遍。
&esp;&esp;抓着我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缓缓松开了我。
&esp;&esp;我立刻跳到地上,撒腿就跑,穿过这群衣衫褴褛的野蛮人,冲上了台阶,朝萨姆和迪恩跑去。
&esp;&esp;“你没事吧?”萨姆低声问。
&esp;&esp;我点着头,这时才发现自己颤抖得厉害,简直像打摆子一样,连牙关都在咯咯作响。
&esp;&esp;“给我把枪。”我低声对萨姆说。也许是看到我的表情,萨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腰后取下一把枪默默递给了我。
&esp;&esp;我从没学过开枪,光是拿在手里都觉得死沉死沉的,但我一言不发地握紧枪柄,站在了萨姆身旁。
&esp;&esp;“这里是避难所!”一个女人强硬又冷酷的声音从教堂里面传来,“凡动武的,必遭主的谴责!”
&esp;&esp;随着脚步声,一群人簇拥着那说话的女人从教堂里走了出来。
&esp;&esp;我扭头朝站在屋檐下的那个女人看了一眼。她穿着紫色的长裙,头发盘起,想必就是“克里斯贝拉”。
&esp;&esp;萨姆也转过身看着她,并没有收起手里的枪。
&esp;&esp;“我们只是过路人。”他语气平静地说,“你们的路障扎破了我们车子的轮胎。”
&esp;&esp;“你们是那群异教徒。”克里斯贝拉也打量着我们,她淡淡说道,“你们不属于这里。”
&esp;&esp;她身后的随从和台阶下的人群立刻躁动起来。有人开始叫喊:“赶走他们!”“驱逐异教徒!”
&esp;&esp;台阶下,那群人手里的棍棒始终没有放下,显然对我们虎视眈眈。
&esp;&esp;迪恩轻蔑地哼了一声,对克里斯贝拉说:“我们也不稀罕待在这鬼地方。赔给我们损坏的轮胎,我们立刻就走人。”
&esp;&esp;他说着用枪管朝台阶下渐渐涌上来的人群威胁似的挥了一下,那些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esp;&esp;“最好让他们离得远点,女士。”迪恩轻描淡写地说,“要知道,枪可是会走火的。”
&esp;&esp;克里斯贝拉冰冷、严厉的目光从我们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转过身,一边往教堂里走,一边说道:“你们可以在这里停留一晚。寂静岭并不适合夜间出行。”
&esp;&esp;说完,她稍作停顿,侧脸显得异常冷酷。
&esp;&esp;“你也许对此地一无所知,年轻人,”她对迪恩说,“可黑暗是来自地狱的邪恶力量,只有我们的信仰能够将其阻挡在外。这里,是唯一的避难所。”
&esp;&esp;迪恩一副不劳您关心的模样,好斗的神色在他脸上从未如此张扬。萨姆则沉吟着,他看了迪恩一眼,也不知两人暗中交换了什么意见,他们突然一起放下了枪。
&esp;&esp;萨姆揽住我的肩膀,开始带着我一起往教堂里走。
&esp;&esp;第7章
&esp;&esp;“我们的确想多了解这个地方。”萨姆迈开长腿,轻轻松松追上克里斯贝拉,“我们误入此地,又找不到离开的路,如果你能帮忙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esp;&esp;克里斯贝拉在一排排扇形的座椅中间停下脚步,站在过道上回头看着我们三人。
&esp;&esp;“黑暗的力量控制着出入寂静岭的路。”她意味不明地说,“恐怕,你们永远离不开了。”
&esp;&esp;迪恩仅仅只是耸肩一笑,不置可否。他瞟了眼身后跟过来的教徒,目光又回到克里斯贝拉身上。
&esp;&esp;“所以你是这里的老大?”他漫不经心地问,“在黑暗力量的环伺下,给你的教徒提供庇护?”
&esp;&esp;“我们同是主的奴仆。”克里斯贝拉严肃地说,“我们信奉同样的神,乐园的创造者。”
&esp;&esp;接着,不等有人再次发问,克里斯贝拉就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他们可以在这里停留一晚。如果需要,给他们水和食物。现在我要去房间里祈祷。”
&esp;&esp;说罢,她冷淡地看了我们一眼,便再次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沿着陈旧的环形木头楼梯上了教堂的二楼,厚重的裙摆摩擦着地板,窸窣作响。
&esp;&esp;迪恩看了留下来的男人一眼,耸了耸肩。
&esp;&esp;“食物和水,”他说,“你家老大是这么吩咐的吧。”
&esp;&esp;那人满脸戒备,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正要走,萨姆又叫住了他,“有医药箱的话请拿来借用一下。”他客气地说。
&esp;&esp;终于,我们在一排简陋的木椅上坐了下来。迪恩膝盖上放着堆满黄油面包片的盘子,萨姆膝盖上放着打开的医药箱。
&esp;&esp;教堂里十分安静,似乎那些教众已经躲回了阴暗的角落。在头顶巨大的枝形蜡烛灯架的照耀下,扇形排布的座椅看上去年代久远、破旧不堪。位于教堂中央的讲坛虽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但腐朽的味道掺杂其间,使其多了种有如死亡般的沉重。
&esp;&esp;“你的头还在流血。”萨姆一边说,一边用镊子夹起一块棉花在红药水里沾了沾,冲我示意,“可以吗?”
&esp;&esp;“当然。”我说着把手里紧握的枪放在一旁,一边道谢,一边凑过去让他帮我上药。
&esp;&esp;头顶数不清的蜡烛洒下温暖的黄色灯光,尽管教堂里仍旧十分寒冷,此刻似乎也没那么难耐了。
&esp;&esp;我一只手举着头发,另一只手撑在粗糙的长椅上,看着萨姆熟练的动作。他将用过的棉花头扔进一个铁盒子里,再换新的,直到把我额头的伤口处理完。
&esp;&esp;“蝴蝶绷带?”他问。
&esp;&esp;我并不知道什么是蝴蝶绷带,不过还是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