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可以命令属下与您交欢……也可以命令爱——哪怕是假的,是演出来的,是您一时兴起的戏弄……属下也领命。”
&esp;&esp;“但是主上……您骗不了自己。”
&esp;&esp;他的声音低沉而锐利,刺穿你试图伪装的表象:
&esp;&esp;“我对您的情意,从不是谁一声令下就能凭空捏造的,我对您的感情,更绝非一道命令所能强求。”
&esp;&esp;“方才您说放我离开时,您的声音……在发抖,这恰恰让我看清了,您对我的那些命令,从来都不只是命令本身。”
&esp;&esp;“主上可以说没有爱,属下信。但属下的爱,不是您命令来的。”
&esp;&esp;他的声音带着剖心泣血般的沉痛:
&esp;&esp;“是看到您在深夜的军帐里,对着舆图蹙眉研究,指尖冻得发红也不肯歇息时,自己从心底冒出来的;是听到您站在城楼上,指挥千军万马时,在那片荒芜里生根发芽的;是……每一次看着您的背影,每一次触碰您,每一次感受到您时……自己疯长蔓延。”
&esp;&esp;“属下这条命是主上的,”他的声音带着尘埃般的卑微,却又蕴含着钢铁般的意志,“这颗心,这份爱也是。主上若要,便尽管拿去;主上若嫌它碍眼,不要……属下就自己守着,护着,藏好它,直到……这条命终结的那一天。”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带着恳求,“但请主上,别否认它存在过,别把它……也当成一道命令。”
&esp;&esp;你被他拥在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和滚烫的温度,思绪却飘回了许多年前——那个沉默地站在廊下阴影里,眼神却倔强地追随着你的少年。
&esp;&esp;“澜……你真的……明白自己的心吗?我很怕……”
&esp;&esp;“主上怕什么?怕我不懂,还是怕……”他的目光如同利箭,直直射入你眼底深处,“……怕您自己也懂了?”
&esp;&esp;“我或许……真的不懂世人所说的爱究竟是何等模样,但我知道,看到您紧锁眉头,我的心会慌,会想替您抚平;看到您真心展露笑颜,我的心就会像落进了温水里;看到您受伤流血……”他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森然的杀意,“……我会想把伤您的人,一寸寸碾碎成齑粉,挫骨扬灰。”
&esp;&esp;他猛地抬起头,浓密的眼睫上不知何时沾染了细小的水光,他直视着你,眼神如同燃烧的星辰:
&esp;&esp;“这些……这些反应,是命令能逼出来的吗?主上可以命令我去死,属下绝无二话,但您命令不了我的心跳——”他抓起你另一只手,用力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左胸口,“它此刻跳得这样快,像要撞碎这身骨头冲出来……是因为您,它有时跳得那样稳,也是因为您。”
&esp;&esp;“要是主上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刚才说出那句‘没有爱’时,”他的目光捕捉着你脸上的变化,“……就不会发抖了,您看,就算您口中说出再违心的话,您的身体,也永远无法欺骗真心。”
&esp;&esp;他将你那只颤抖的手,更用力地按在自己滚烫的心口。那里,一颗心脏正以狂暴的节奏疯狂搏动,每一次撞击都清晰无比,沉重而滚烫,如同最原始的战鼓,带着摧毁一切伪装的蛮横力量,隔着衣料和皮肉,直直撞进你的掌心,撞进你的灵魂深处。
&esp;&esp;“您听,”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泣血,却又带着玉石俱焚般的炽热与决绝,“它替我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