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四周的景象仿佛被施了眩术,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esp;&esp;第三天的傍晚,她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溪,迫不及待地捧起水喝了几口,暂时缓解了口渴。
&esp;&esp;然而,食物的短缺让她感到一阵阵虚弱,身体几乎无法再支撑下去。
&esp;&esp;这一天,她试图寻找可食用的植物或果实,但一无所获。
&esp;&esp;傍晚时分,她已经无力行走,靠在一棵大树下,眼前开始出现许多幻觉。
&esp;&esp;那些她熟悉的面孔一一浮现:
&esp;&esp;郑家的那些人,从小一起长大的谢知还,谢家的人,深恶痛绝的韦雪淞,以及一张张被她杀死的人的脸。
&esp;&esp;“阿姐。”
&esp;&esp;突然,一声呼唤在耳边响起。
&esp;&esp;郑兰漪猛地抬头,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sp;&esp;一个青年正站在不远处,一身纯白的道袍,睫如鸦羽,额心点红,如同那轻薄桃花随水流,身影纤长,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仿佛从未离开过。
&esp;&esp;“项微与。你不是……死了吗?”郑兰漪颤抖着声音,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esp;&esp;项微与朝她走来,声音温柔而亲切:
&esp;&esp;“阿姐,你忘了?是你去南照找到了圣药,救回了我。”
&esp;&esp;他身上的衣袍很干净,一点泥土都没有沾上,直到他走到面前,郑兰漪才看清他的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芳香。
&esp;&esp;“我给你煮了你最爱喝的汤,来喝一点吧,阿姐。”
&esp;&esp;项微与半跪在地,声音温柔而亲切,仿佛他们只是在一个悠闲的午后,随意地聊着天。
&esp;&esp;郑兰漪恍若隔世,仿佛回到了她变成屠晓菁、变得面目全非以前。
&esp;&esp;那时,项微与总是在庭院里煮好一碗汤,送到她的屋子里,细心地照顾着她。
&esp;&esp;郑兰漪接过他手里的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肉汤的味道鲜美无比,仿佛是她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汤。
&esp;&esp;“慢点喝,别烫着。”
&esp;&esp;项微与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拍她的背,但手顿在半空,又放下了。
&esp;&esp;“你会陪着我吗?不会……再离开了吧?”
&esp;&esp;郑兰漪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应该说,她从未对他示弱。
&esp;&esp;她看到项微与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洇出了一点湿痕。
&esp;&esp;“阿姐,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项微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郑兰漪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滑落脸颊。
&esp;&esp;郑兰漪吃完那些肉后,项微与又递给她一壶清水。
&esp;&esp;水带着一丝甘甜,仿佛是久旱逢甘霖,让她感到一阵久违的满足。她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喉咙的干涩感终于得到了缓解。
&esp;&esp;“谢谢你。”郑兰漪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
&esp;&esp;项微与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姐姐,你受苦了。我们回家吧。”
&esp;&esp;郑兰漪“嗯”了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伸出手,想要握住项微与的手,触碰到他指尖的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那些被照顾、被呵护的日子。
&esp;&esp;然而,就在两只手交握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esp;&esp;四周的一切开始扭曲、破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撕裂开来。空气中的温暖和安宁瞬间被冰冷和恐惧取代,幻境如同破碎的镜子,支离破碎。
&esp;&esp;她看到项微与那张微笑的脸,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脸颊凹陷进去,肌肉撕裂开来,最终变成了一坨血肉模糊的肉饼。
&esp;&esp;“啊!”郑兰漪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esp;&esp;腥臭味扑鼻而来,她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截枯骨。
&esp;&esp;那是一只成年男子的手臂,被啃食得残破不堪,上面残留着肉沫,森森白骨暴露在外,缕缕鲜血附着其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esp;&esp;“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