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你的母亲呢？”
&esp;&esp;神商陆很好奇。
&esp;&esp;她这么活泼，妈妈一定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吧。
&esp;&esp;霁月“唔”了一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不瞒你说，其实我不记得了。”
&esp;&esp;神商陆认真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问“为什么”。
&esp;&esp;霁月向他靠近了些，状似无意地将头靠在他肩上。
&esp;&esp;清淡的香气飘进口鼻，他忍不住偏头嗅了嗅。
&esp;&esp;“都说叁岁之前没有记忆，但我却记得她离开时的样子，颓废，落败，被生活压得喘不上气。”
&esp;&esp;“我清楚得记得我总是在找她要一颗便利店里很普通很常见，只要一角钱的水果糖，她总是推脱，说自己没钱。”
&esp;&esp;“她是真的扣，也是真的没钱。”
&esp;&esp;“后来呢？”
&esp;&esp;霁月砸了砸嘴：“死了呗。”
&esp;&esp;“她们说是我害死的，因为我要那颗糖。”
&esp;&esp;“她没钱买，就想着偷，从便利店拿了就跑，被大货车撞飞了。”
&esp;&esp;她一脸平静，仿佛在说不是她的妈妈，而是路边的花花草草，与她无关紧要。
&esp;&esp;神商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那你父亲呢？”
&esp;&esp;“也死了。”
&esp;&esp;神商陆的心紧紧揪着，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
&esp;&esp;“那你一个人，怎么生活？”
&esp;&esp;“我去了孤儿院啊，然后就被领养了，后来养母也死了，你说巧不巧。”
&esp;&esp;“我都怀疑我是天煞孤星，专门克和我在一起的人。”
&esp;&esp;神商陆附和：“那我也是。”
&esp;&esp;“你是，所以咱俩谁也别怕谁，就看谁命硬把对方先克死。”
&esp;&esp;她神秘地笑笑：“我可告诉你，我打小自杀都死不了，刀把脖子划开，那血跟水管被扎一样喷出来都没死成，你可很难克我。”
&esp;&esp;“自杀？”
&esp;&esp;神商陆坐了起来，与她正面相对，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esp;&esp;“自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今天去崖边不也是想要自杀吗？”
&esp;&esp;霁月松开手，指着自己明亮的眼睛戳向他：“我可告诉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死不了。”
&esp;&esp;“为什么？”
&esp;&esp;神商陆慌乱去摸她的手，怕她因为自己简短语句生气，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自杀？”
&esp;&esp;“还能为什么？有小孩说我克死了我妈妈呗！”
&esp;&esp;霁月靠回温泉边沿，想找个什么东西托住自己。
&esp;&esp;“我试过好多方法，跳树，腿断了，树被院长砍了。”
&esp;&esp;“把头埋水里，被院长发现了，从那以后水龙头的水就成了尿不尽的水滴。”
&esp;&esp;“刀剌脖子，喷血了，可救护车来的时候我还能神色正常的和人家说笑，把人家护士吓得腿都软了。”
&esp;&esp;“我就去河里想把自己淹死，结果钓鱼佬用渔网把我捞上来时，我怀里还抱着一条叁十斤重的大鱼。”
&esp;&esp;“我又去捅马蜂窝，哪知道那是蜜蜂窝，还给我整了一块蜂巢蜜，怪甜的嘞。”
&esp;&esp;“还有好多，记不得了。”
&esp;&esp;她每说一件，神商陆的眉头就皱一分，从她角度看过去，他的脸都皱成了一个小老头。
&esp;&esp;霁月失笑：“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命短的巴不得多活几日，我一个命长的却只知道寻死？”
&esp;&esp;神商陆没说话，眉头微微松了几分。
&esp;&esp;“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esp;&esp;他还是不说话，静静看着她，平静如水的眸子透着天生就有的悲怜。
&esp;&esp;霁月感觉像被他可怜了一样。
&esp;&esp;她突然靠近他，摸到他的手抬出水面。
&esp;&esp;“你学我，像这样，把手指竖起来。”
&esp;&esp;神商陆皱着眉被她摆弄手指，中指高高翘着，大拇指压着其他叁指。
&esp;&esp;霁月也摆出中指，对着天空高喊：“艹这个世界！”
&esp;&esp;他不解。
&esp;&esp;“你跟着我喊，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要大声，发泄一样。”
&esp;&esp;霁月把他胳膊举高，同样对着天空。
&esp;&esp;“艹这个世界！”
&esp;&esp;神商陆依葫芦画瓢：“曹……这个世界。”
&esp;&esp;霁月继续喊：“艹你大爷！”
&esp;&esp;“曹你大……爷？”
&esp;&esp;霁月满意点头：“艹男主！”
&esp;&esp;她低头纠正，“你不能说男主，你得艹女主。”
&esp;&esp;神商陆不明所以：“什么是男女主？”
&esp;&esp;“就是一本书里的主角，有的是一个男主一个女主，有的是一个男主许多女主，还有一个女主许多男主。”
&esp;&esp;“一夫一妻？”
&esp;&esp;霁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们书呆子，通俗易懂。”
&esp;&esp;她笑着调侃：“咋样，要让你选，你肯定选一夫多妻吧？”
&esp;&esp;“一妻，一夫。”
&esp;&esp;神商陆眸色如深潭，浅眸似水面，平静而幽深，冷不丁被如此认真地看着，她还有些不大自在。
&esp;&esp;她躲避着眼神，笑着缓解紧张：“也对，古代确实有正妻和妾室之分。”
&esp;&esp;他又不说话了。
&esp;&esp;像个闷葫芦。
&esp;&esp;霁月往岸边退，拍了拍身边，“过来吧，还难受吗？”
&esp;&esp;神商陆闷闷地晃到她身边，行动表明了一切。
&esp;&esp;但经过一番交谈，二人之间亲昵了不少，他对她也有了深入的了解，比起开始汹涌的情欲，现在他更多的，是对她的怜惜。
&esp;&esp;她这么多年一定过得很苦。
&esp;&esp;他是男孩子，吃点苦倒也没什么，可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