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医生面色沉重，快速准备抢救的药剂：
&esp;&esp;“还有生命体征吗？”
&esp;&esp;“？”
&esp;&esp;沐沐舔着嘴巴抬起头，冲医生打了个嗝，顺便展现彩色泡泡。
&esp;&esp;医生缓缓放下抢救用具：
&esp;&esp;“……坐下说。”
&esp;&esp;“它误食了清洁剂。”温铭撕掉沐沐鱼尾的保湿膜，把它放进看诊的水缸，补充道，“清洁鱼尾的凝珠。”
&esp;&esp;医生戴上防咬手套，检查沐沐情况：“它怎么会吃凝珠？”
&esp;&esp;人鱼没有自主生存能力，不会捕食水下生物，更不会乱吃漂在水里的东西。
&esp;&esp;“它们只吃处理好的食物，人类喂，它们才能理解‘这是吃的’。”医生疑惑，“这条人鱼和其他人鱼习性有区别？”
&esp;&esp;沐沐身体突然紧绷，半张脸埋进水里。
&esp;&esp;温铭虚虚握住它的胳膊，防止它伤人：
&esp;&esp;“不是，它吃东西急，怪我掉了凝珠没有及时捡。”
&esp;&esp;“所以它以为凝珠是你喂的食物……”
&esp;&esp;医生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没有大碍，人鱼身体能够分解杂质。”
&esp;&esp;沐沐长舒一口气，在水面形成一串小泡泡。
&esp;&esp;“吐一会儿泡泡就没事了。”医生被逗笑，“不放心的话给它做个体检。”
&esp;&esp;沐沐很快被转移到体检水舱。
&esp;&esp;水舱运作时，它缩在角落，蜷成一团。
&esp;&esp;“这条人鱼胆子真小。”医生惊奇道。
&esp;&esp;温铭听着水舱运作的声音：“它也害怕人鱼笼。”
&esp;&esp;“是吗？从没见过怕人鱼笼的人鱼。”
&esp;&esp;医生观察着沐沐蜷缩的姿势：“看来，它极其缺乏安全感……”
&esp;&esp;温铭嘴角压得很平，视线最后在水舱停留一瞬：
&esp;&esp;“麻烦您帮忙照看，我马上回来。”
&esp;&esp;“没问题！”
&esp;&esp;……
&esp;&esp;温铭凭借记忆，找到人鱼中心的领养处。
&esp;&esp;当初给沐沐办理领养手续的员工一眼就认出他：“上将，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esp;&esp;温铭颔首：“有一些关于人鱼的问题，想请教它之前的主人……”
&esp;&esp;数字55标签、灼伤、营养不良、严重缺乏安全感……
&esp;&esp;小人鱼一定遭遇过什么。
&esp;&esp;“抱歉，领养系统双向保密，查不出对方的个人信息。”
&esp;&esp;员工调出相关界面，电子屏上显示的前一任主人是匿名。
&esp;&esp;而“为人鱼寻找领养人的原因”一栏，有这样几行字：
&esp;&esp;‘它是我意外救助的一条人鱼，不知是哪个狠心人把它抛弃在野外，真可怜。
&esp;&esp;我家里已经养了人鱼，希望可爱的蓝色人鱼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家人。’
&esp;&esp;员工感动地捂嘴：“太有爱心了！”
&esp;&esp;温铭漠然从那些文字上移开视线，向员工道谢。
&esp;&esp;他转身，原本三分的怀疑上升到九分。
&esp;&esp;那份说辞，过于无懈可击。
&esp;&esp;寥寥数语就解释了为什么人鱼身心都有创伤，并且营造出好心人形象。
&esp;&esp;就像是早已料到，领养人会来寻找原因……
&esp;&esp;“嗷——”
&esp;&esp;急诊室方向传出的人鱼尖叫，打断温铭的思绪，促使他加快脚步。
&esp;&esp;“终于回来了！”
&esp;&esp;医生满头大汗，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它不知怎么回事，体检舱一打开就开始嚎，还不让我靠近。”
&esp;&esp;温铭拒绝了医生递来的防咬手套，蹲身在水舱旁边：
&esp;&esp;“沐沐。”
&esp;&esp;人鱼的哭嚎声小了一点，干打雷不下雨：
&esp;&esp;“！”我还以为你不养我了！
&esp;&esp;温铭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零食：“给。”
&esp;&esp;叫声被一键暂停，沐沐撇着嘴，抓住鱼干就是狠狠一口：别以为用鱼鱼零食就能哄好我！
&esp;&esp;温铭敞开双臂：“抱？”
&esp;&esp;沐沐叼着鱼干甩了甩头发，甩掉大部分水珠，环住温铭的脖子。
&esp;&esp;一回生二回熟，它这次尽可能不弄湿温铭衣服。
&esp;&esp;医生看呆了：“你，呃……它……”
&esp;&esp;他半天没组织起完整语言，温铭安抚着怀中躁动的人鱼：“我们先回家了，感谢您。”
&esp;&esp;“哦，没事。”医生机械道，“体检结果会发到你光脑……”
&esp;&esp;一等温铭离开，医生就打开光脑翻找记录——
&esp;&esp;果然，温铭是第一次养人鱼！
&esp;&esp;“所以他真的没发觉……”医生喃喃道，“那条人鱼，不是一般聪明。”
&esp;&esp;
&esp;&esp;正如医生所说，沐沐异常症状很快就消失了。
&esp;&esp;不打嗝、不吐清洁剂泡泡，也恢复了精神，一回家就气势汹汹把清洁凝珠盒子扇飞。
&esp;&esp;但这一趟，并非一无所获。
&esp;&esp;体检报告显示：人鱼营养不良的情况已得到改善，无需再控制食物摄入量。
&esp;&esp;换句话说，沐沐终于可以吃饱肚子了！
&esp;&esp;它过上了梦想中的“富足”生活。
&esp;&esp;主人清晨上班前和傍晚下班后，都喂它鱼粮，管饱喂；
&esp;&esp;上班期间，还会在池边的人鱼碗里留一些零食。
&esp;&esp;沐沐会把零食分成很多份，每当家庭管家报时提示响一次，它就吃掉一份。
&esp;&esp;这样吃完零食，正好到主人回家的时间，给无聊的时间一点盼头。
&esp;&esp;“滴滴！”
&esp;&esp;家庭管家又一次报时，沐沐游到池边，吃今天的最后一份零食。
&esp;&esp;它仰躺着，懒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