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凑过去仔细看,没敢伸手。
&esp;&esp;赵传薪将东西一推:“看,上手看,好好看看。”
&esp;&esp;臧福生闻声再不客气。
&esp;&esp;先点票子,然后拿大眼珠子金币咬,最后又掂量金条。
&esp;&esp;嚯……
&esp;&esp;货真价实。
&esp;&esp;臧美灵跑了进来,甩着袖子说:“爹,这下咱家是不是能吃上肉了?”
&esp;&esp;“吃什么肉吃肉,有钱也得先紧着你俩哥哥,他们还得娶媳妇儿。”然后又看向赵传薪:“俺瞧着你是打俺们家美灵的主意吧?”
&esp;&esp;赵传薪冷笑。
&esp;&esp;他咬牙切齿的说:“她不愿意离开家里人,但我只与她有亲戚。所以,没办法,只能把你们都带走。”
&esp;&esp;他还记得,他大舅爷是个很凉薄的人,官儿迷。
&esp;&esp;他二舅爷是个废材。
&esp;&esp;他小舅爷,也就是臧美灵的弟弟一肚子坏水。
&esp;&esp;或许一切都变了。
&esp;&esp;或许,人非故人,但此时赵传薪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esp;&esp;冲臧福生的一番话,无论赵传薪给他多少钱,臧美灵也必然受苦。
&esp;&esp;她是臧福生唯一的闺女,她注定是被牺牲的那个。
&esp;&esp;臧美灵打断他们对话,眼睛闪闪发光问:“爹,这么多钱,咱们就吃一顿肉吧,俺就吃一片,剩下都分给大哥二哥和小弟。”
&esp;&esp;臧福生重男轻女,并非藏着掖着。
&esp;&esp;可臧美灵没生气,眼中犹有希冀。
&esp;&esp;臧福生叹口气:“人家这是要带你走呢,你还吃什么肉?”
&esp;&esp;臧美灵哭了:“俺不走。”
&esp;&esp;怒气直冲天灵盖,赵传薪霍然起身:“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你全家搬到胪滨府。第二,你全家搬到鹿岗镇。第三,你全家去西北有个叫天上飞的地方。第四,你们全家跟我走!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选择。”
&esp;&esp;说罢,赵传薪转身就走。
&esp;&esp;臧福生被震慑住。
&esp;&esp;即便是村里的干部,也没眼前男人的气势。
&esp;&esp;按照此人意思,这是选择题,不是填空题,由不得臧福生自由发挥。
&esp;&esp;臧美灵颠颠地跑出屋子,想看看那个亲戚要去哪里。
&esp;&esp;结果一出院子,就不见了那人身影。
&esp;&esp;晚上,她听见爹娘在屋里商量。
&esp;&esp;“那人啥意思?”
&esp;&esp;“怪的很。”
&esp;&esp;“啥意思?”
&esp;&esp;“说不上来。”
&esp;&esp;两口子嘀嘀咕咕。
&esp;&esp;起初商定的话题是信不信那人。
&esp;&esp;可两口子发现人家给的是真金白银。
&esp;&esp;暂且算可以信任。
&esp;&esp;他们又开始商定去哪儿。
&esp;&esp;走是肯定要走的。
&esp;&esp;西北,他们肯定放弃。
&esp;&esp;据说那里全是黄土。
&esp;&esp;现在三选一,他们将四个孩子叫进屋,问他们想去哪儿。
&esp;&esp;仨小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esp;&esp;臧美灵说:“咱们跟着他走,他去哪咱就去哪。”
&esp;&esp;此时的百姓毫无主见。
&esp;&esp;询问子女意见,也不过是走形式。
&esp;&esp;况且,臧美灵是姑娘,他们觉得不该听姑娘的。
&esp;&esp;于是三更半夜去找族里人商议。
&esp;&esp;族里人问那人是谁的时候,臧福生的婆娘拿手肘拐臧福生,示意不让他说实话。
&esp;&esp;她觉得吧,那人人傻钱多,这种便宜最好自家人占,别让外人知道,以免横生枝节。
&esp;&esp;臧福生领会婆娘意图,就托辞道:“那是个亲戚,远房亲戚。”
&esp;&esp;“这人有大本事哦。”
&esp;&esp;“他穿什么式儿的衣裳?”
&esp;&esp;臧福生说:“衬衫,黑式儿的,裤子也是黑的,鞋是白的,俺看着像皮面,鞋面上打孔,可白咧,鞋底儿都是白的!”
&esp;&esp;“不是干部服?没穿皮鞋?这叫什么打扮?这打扮,怕不是外国人咧?”
&esp;&esp;“福生,你说实话,他是不是给你们钱了?”
&esp;&esp;臧福生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给了,没多少。”
&esp;&esp;“没多少是多少?”
&esp;&esp;“嗯,嗯,一百块。”
&esp;&esp;族人哗然。
&esp;&esp;族中长辈拍板说:“听俺的,你就跟着他走,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只要一家人别散了,去哪儿不能安家落户?”
&esp;&esp;臧福生和婆娘回家后,一宿没睡,俩眼睛跟兔子似的彤红。
&esp;&esp;“到底咋整?”
&esp;&esp;“听三爷的吧。”
&esp;&esp;臧福生夫妻俩在上午十点左右做饭,十点半吃饭。
&esp;&esp;粥,咸菜。
&esp;&esp;每人一碗。
&esp;&esp;“娘,咋吃这么早?”
&esp;&esp;“那人今天要来,吃晚了还要带他的份。”
&esp;&esp;臧福生暗叹婆娘机灵。
&esp;&esp;中午时分,那人来了,还带着另一个粗壮的汉子。
&esp;&esp;赵传薪带着库尔德来了。
&esp;&esp;库尔德是姚冰的儿时玩伴,后来加入飞行兵小队。
&esp;&esp;仗打完了,姚冰退休,库尔德一干人去和平学院效力。
&esp;&esp;他是本杰明派来的。
&esp;&esp;赵传薪气息内敛,倒也没什么。
&esp;&esp;库尔德就不同了,他是蒙人,面容粗犷,身材雄壮,脸上还被子弹豁了一道疤痕,看着活脱脱就一土匪。
&esp;&esp;一家子人吓得不敢吱声。
&esp;&esp;两人开着一辆卷王皮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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