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传薪用牙齿咬住另一边,编织了一段四股辫绳,首尾做环和球结。
&esp;&esp;“来,戴手腕上。”
&esp;&esp;球结和环相扣,便闭合上。不同颜色编出来的四股编绳很漂亮。
&esp;&esp;赵传薪又把她的衬衫袖子略微挽了挽。
&esp;&esp;拿出炭笔,在她的眉毛上画了几下加重眉色。
&esp;&esp;赵传薪退后打量,啧啧叹道:“穿上衣服,还真认不出来你。”
&esp;&esp;直子优香脸色一僵:“……”
&esp;&esp;赵传薪对她说:“去照照镜子。”
&esp;&esp;西餐楼的头等舱,洗漱池配有镜子。
&esp;&esp;直子优香过去照了照,立即呆住。
&esp;&esp;一套衣服加首饰帽子,一个新发型,便让她改头换面,气质大变!
&esp;&esp;“啊这……”
&esp;&esp;赵传薪说:“现在,你再去餐厅试试看,有没有人认得你。”
&esp;&esp;直子优香犹豫。
&esp;&esp;赵传薪冷冷地:“嗯?你敢反对么?”
&esp;&esp;直子优香见了他严厉的表情,立即道:“我去我去!”
&esp;&esp;赵传薪嘴角露出微笑。
&esp;&esp;见了他的微笑,直子优香如释重负。
&esp;&esp;很多时候,人和宠物没有区别,都是可以驯服的。有的人不以为然却每天不经意的被别人驯服,有的人则心甘情愿被驯服。
&esp;&esp;直子优香不自信的出门。
&esp;&esp;赵传薪只是远远地跟着。
&esp;&esp;前面,她不自信的回头看了一眼赵传薪。
&esp;&esp;赵传薪眉头一皱,她便像受惊小鹿一样赶忙转回去。
&esp;&esp;然后到了餐厅。
&esp;&esp;来来往往的行人,自然有男人看向她。
&esp;&esp;这年代只有洋人敢穿这种露出小腿的裙子。
&esp;&esp;国内女人还很保守。
&esp;&esp;虽然有许多男人忍不住看向她,但那目光绝非昨天那种猥琐,戏谑。
&esp;&esp;而是一种她很熟悉的,就是见了惊艳的女人,那种多看一眼是一眼的占便宜心理。
&esp;&esp;咦?
&esp;&esp;他们好像不认得我了?
&esp;&esp;直子优香发懵。
&esp;&esp;可怎么会呢?
&esp;&esp;她的脸没有变啊!
&esp;&esp;这时候,在后面不远处,装作不认得她的赵传薪低声道:“要自信,从容,怎么教你的?”
&esp;&esp;直子优香身子一僵,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吧台点餐去了。
&esp;&esp;等吃完了饭,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同一船舱。
&esp;&esp;直子优香进屋后,惊喜的说:“他们真的不认得我了!”
&esp;&esp;那是必然的。
&esp;&esp;一个好的发型=整容。
&esp;&esp;一套合体时尚的衣服=整容。
&esp;&esp;一顶合适的帽子=整容。
&esp;&esp;昨天,船上的人看到的是赤果果的直子优香,是狼狈的她。
&esp;&esp;从海里被救出来后,看见的是湿漉漉的她,头发都贴脸上了。
&esp;&esp;现在看到的是穿着得体,漂亮的她。
&esp;&esp;直子优香满脸全是敬佩:“赵君,你能化腐朽为神奇!”
&esp;&esp;赵传薪告诉她:“这次也算是一课。只要你随时能改变气质气场,见过你的人第二次见你,未必会记得你。这是身为一个合格间谍,必备的本领。”
&esp;&esp;就好像有些人,如果你让他摆地摊,让他发传单,他觉得丢人。可他却不知道,离开这里,没人会记得他,他算个毛啊!
&esp;&esp;所以人不能自视甚高,做事才能百无禁忌。
&esp;&esp;“嗯,我记住了。”
&esp;&esp;突然,赵传薪脸色变得阴险:“你还要记住,我可以让你变成这样,我也可以让你打回原形。”
&esp;&esp;都快忘记那种恐惧了,却被赵传薪再次提醒,直子优香脸色又开始泛白。
&esp;&esp;赵传薪得意的想:呵呵,治不了你?
&esp;&esp;直到下船之前,赵传薪不断的让直子优香感受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esp;&esp;下船的时候,直子优香对他的印象复杂到了极点。
&esp;&esp;赵传薪偶尔露出的温柔和体贴,让她感到些许温暖;可多半时间里,赵传薪都会展现他“莫得感情”的一面,冷血的让她感到敬畏。
&esp;&esp;在走向天津港的板桥上,这时候赵传薪若是让她跳海,她都不会有一丝犹豫的。
&esp;&esp;初步驯化成功!
&esp;&esp;天津港。
&esp;&esp;张占魁带着李之桃和吹水驹在港口接船。
&esp;&esp;“赵生,我们在这里。”
&esp;&esp;吹水驹兴奋的高呼。
&esp;&esp;李之桃用手肘怼了怼他:“小点声,丢人,不要面子的吗?”
&esp;&esp;赵传薪却是已经听见了。
&esp;&esp;他带着直子优香到了三人面前,笑道:“老远就听见吹水驹的大嗓门。兆东,别来无恙?”
&esp;&esp;李之桃和吹水驹憨笑。
&esp;&esp;张占魁拱拱手,笑说:“身体倍棒。偏安于天津城,比不得赵先生,逐南闯北,做的都是大事。”
&esp;&esp;吹水驹嘴快,见了直子优香,忍不住问:“赵生,这位小姐是?”
&esp;&esp;李之桃气够呛,狠狠踩了他一脚:“叫你多嘴。”
&esp;&esp;吹水驹满脸无辜:“大哥,我也没说什么呀。”
&esp;&esp;心说问问怎么了?
&esp;&esp;赵传薪沉吟了一秒,立刻笑道:“她叫舒窈。舒窈纠兮,劳心悄兮的舒窈。是我聘请的日文老师,专门教日文的。”
&esp;&esp;然后他还回头问了直子优香一句:“是不是啊,舒窈?”
&esp;&esp;直子优香猛点头:“啊是!没错,我就是舒窈。”
&esp;&esp;张占魁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漂亮而妩媚的女人。
&esp;&esp;反应这么大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