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像是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浑身意识溃不成军,哆嗦着深呼吸,却发现,原来痛到了极点,连呼吸都是痛的。
&esp;&esp;薄夜闭上眼睛,眼角似乎有冰冷的眼泪,男人在沉默许久之后发出一声低吼,随后,声音哽咽。
&esp;&esp;他以为自己不在意的,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松面对,可是唐诗的眼神那么痛那么狠,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凌迟他的利刃。他像是被分解了一般,全身上下,剧烈疼痛。
&esp;&esp;明明从来都没有去关注过这个女人,明明他恨着她,为什么,当他发现她不在意他的时候,会这么难过?
&esp;&esp;男人卑劣的占有欲会让他痛苦到这个地步吗?薄夜的手指死死攥在一起,可这也架不住他手指的颤抖,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他说出口的那些侮辱她的话,现在都反射到了他的身上。
&esp;&esp;他要怎么说他后悔了?
&esp;&esp;他不爱她的,他不爱她的,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esp;&esp;这一夜显得太过漫长,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薄夜的心脏。
&esp;&esp;他觉得,失去唐诗的痛苦,甚至可能超过了…当初他失去安谧。
&esp;&esp;
&esp;&esp;经过薄夜一晚上的纠缠,唐诗第二天起床上班的时候迟到了,她想着要被扣全勤工资了,随后回到座位上打了个哈欠。
&esp;&esp;“真少见,你居然会迟到。”
&esp;&esp;芳芳在一边转着笔,“我以为迟到是小三三的专属。”
&esp;&esp;话音刚落,另外一个迟到的男人拖着缓慢的步伐,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走进了办公室,“早啊…”
&esp;&esp;“恭喜你,丛小三,你又迟到了。”
&esp;&esp;丛杉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随后来到办公桌前,迅速趴下进入睡眠模式。
&esp;&esp;小月亮在一边把键盘敲得啪啪响,“厉害,这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
&esp;&esp;“反正他每个月奖金都超过底薪。”
&esp;&esp;绿恐龙撅着身后的尾巴踱步过来,“女神困吗?来一杯速溶咖啡吧!”
&esp;&esp;唐诗失笑,接过他分给大家的咖啡,随后打开电脑,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esp;&esp;可是她没想到,叶惊棠会找到他们工作室来。
&esp;&esp;当她在接待厅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想直接转身就走,但是叶惊棠出声叫住了她,她只能停下。
&esp;&esp;“小月亮说有人找我,我没想到是你。”
&esp;&esp;她也没坐下,就站在那里,开门见山道,“叶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esp;&esp;叶惊棠睨了唐诗一会,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许漏洞来,可是唐诗的表情那么自然,他找不出一丝异样。
&esp;&esp;男人只能沉声道,“姜戚去哪了?”
&esp;&esp;唐诗的回答是死一样的沉默。
&esp;&esp;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姜戚去哪了?我耐心有限…”
&esp;&esp;“她死了。”
&esp;&esp;唐诗抬头,对上叶惊棠的眼睛,“你想找她?送花圈儿?还是烧纸钱?”
&esp;&esp;叶惊棠那双琥珀色的瞳仁慢慢紧缩成针孔状,本能让他反驳,“不可能!”
&esp;&esp;“不可能?头七都过了。”唐诗冷笑,“姜戚没亲人,后事是我一个人撺掇的,她的灵牌还供在我家里。怎么,你良心发现要来上香?”
&esp;&esp;叶惊棠觉得一股冷意沿着他的脊背,慢慢,慢慢地爬了上来。
&esp;&esp;第175章 这条性命,我还给你!
&esp;&esp;不可能的,只要他没有亲眼所见,是绝对不可能相信姜戚会出事的!
&esp;&esp;叶惊棠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你少在这里编故事,我要听实话。”
&esp;&esp;“实话?”
&esp;&esp;唐诗笑了,她看着叶惊棠那张脸,轻声喃喃,“叶总,为什么你们总是非要等到人都不在了,才找上门来呢?”
&esp;&esp;叶惊棠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一下子就凉了,他盯着唐诗的脸,他认为她既然在撒谎,脸上肯定会有小细节表明。
&esp;&esp;可是没有,唐诗一直都用那种带着轻嘲的眼神,似乎…似乎是在帮姜戚出气一样。
&esp;&esp;叶惊棠压低了声音,“再说一遍。”
&esp;&esp;“再说无数遍都是同样的。”
&esp;&esp;唐诗轻笑几声,“她死了,不是应该挺开心吗?”
&esp;&esp;叶惊棠如遭雷劈一般立在原地,他克制着自己声线的平稳,可那震惊的眼神已经表露了他的不安。
&esp;&esp;“不可能!”
&esp;&esp;他用力反驳,似乎只要说的大声就可以扭转事实一般,“她之前还好好地…”
&esp;&esp;“是啊!她之前还好好的,您对她做了什么!”
&esp;&esp;忍无可忍,唐诗低吼,“姜戚那天夜里回来浑身是伤,叶惊棠,你扪心自问你对她做了什么!姜戚对你兢兢业业没有二心,她对你那么好换来的是你的侮辱!叶惊棠,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esp;&esp;叶惊棠脸色惨白,整个人失去了先前不动声色的高冷样子,他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唐诗的脸,“不会的,她不可能会死…一定是你们说好了演戏在骗我…”
&esp;&esp;唐诗自己也红了眼眶,“骗?骗你有什么好处?叶惊棠,你应该高兴地不得了吧!少了一个聒噪的女人,我要是你,我都要公告全天下庆祝一下,庆祝她姜戚死得好!死得早!”
&esp;&esp;死得好,死得早!
&esp;&esp;寥寥数字剖开他的胸腔,叶惊棠手指发颤,他忽然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人对半撕裂一样,这个时候,竟然衍生出如此巨大的痛楚。
&esp;&esp;“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姜戚不可能死!哪怕是死,我也要把她挖出来!”
&esp;&esp;叶惊棠失去了冷静的形象,上前抓住唐诗的衣服,“告诉我,她躲在哪里?”
&esp;&esp;唐诗冷笑,“骨灰都埋进地下了,你要不去坟地里查一查?”
&esp;&esp;叶惊棠觉得全身上下彻骨的冷,他控制不住,手在颤抖,连声线,都隐隐带上了慌张,“你…不知好歹!”
&esp;&esp;“要我说几遍呢?”
&esp;&esp;唐诗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叶总,放手吧,姜戚已经死了。恭喜你,你摆脱她的纠缠了。”
&esp;&esp;可是叶惊棠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头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