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洞窟并不算深,大概也就两尺左右,石壁上还留着许多明显刀削斧凿的痕迹,地上的石屑也不曾打扫干净。
&esp;&esp;因为兹独暗河流经的缘故。
&esp;&esp;洞窟里空气极为潮湿。
&esp;&esp;流动的雾气,仿佛轻轻一攥,就能渗出水来。
&esp;&esp;石壁上凝结着无数的水珠,被火光一照,顿时折射出无数的火星,看着就像那种水晶翡翠的原矿石头。
&esp;&esp;但这些并未引起老洋人的注意。
&esp;&esp;落地后,他全部的心神都被壁龛中供奉的一尊石像吸引。
&esp;&esp;那是座大概半人高的石人。
&esp;&esp;与古城内外常见的的那些巨瞳石人不同。
&esp;&esp;石像一身长袍,手中缠着一条黑蛇,目光深邃。
&esp;&esp;看上去应该是侍奉鬼神的巫师之类。
&esp;&esp;这种人在西夜和姑墨那些小国中倒是常见,但精绝古国却是头一次。
&esp;&esp;鬼洞人信奉掌控着虚数空间的‘神’。
&esp;&esp;但除了精绝女王能够与之沟通。
&esp;&esp;并无其他人做到。
&esp;&esp;如今看到这座石像,他才明白并非如此。
&esp;&esp;细细看了一遍,确认并无其他凶险后。
&esp;&esp;老洋人便不再多想。
&esp;&esp;随手将风灯挂在石人手中的蛇形上。
&esp;&esp;那条黑蛇雕刻的栩栩如生,恰好又蜷着身形,尾巴正好能够勾住风灯的铁链。
&esp;&esp;光线通明,照彻四周。
&esp;&esp;他也顺势摘下蛟射弓。
&esp;&esp;每次下墓倒斗,只要遇到凶险,他们师兄妹三人向来都是如此。
&esp;&esp;师兄冲阵,他负责远攻,花灵则是伺机掠阵。
&esp;&esp;三人合作无间。
&esp;&esp;几乎从未失手的时候。
&esp;&esp;虽然今日掠阵之人换成了杨方,但坐镇高处,巡视四方,却是早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esp;&esp;成为了习惯。
&esp;&esp;此刻缓缓抬起弓弦。
&esp;&esp;为了以防万一,老洋人又将箭筒放在一边,靠着石壁,确保真有凶险时,自己能够在最快时间内张弓射箭。
&esp;&esp;“走!”
&esp;&esp;眼看三人各自落位。
&esp;&esp;陈玉楼也不迟疑。
&esp;&esp;径直走到崖顶之上,催动神行法,人如青烟般一跃而下。
&esp;&esp;鹧鸪哨虽然同样身怀上乘轻身功夫,但终究比不得道法仙术,何况还是在这等凶险之地,只是在腹部肋骨处轻轻一拍。
&esp;&esp;刹那间。
&esp;&esp;他身上那件长袍下,立刻传来一阵咔嚓的机扩声。
&esp;&esp;旁边人听得一阵惊疑。
&esp;&esp;搬山一脉太过隐秘,虽然同行许久,但大都只听闻过穿山穴陵甲和搬山填海术。
&esp;&esp;对于那股突如其来的机械声,完全一头雾水。
&esp;&esp;但鹧鸪哨却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
&esp;&esp;只是纵身一跃,在临崖一刹,长袍下一道道精钢打造的铁锁,闪电般射出,径直没入石壁当中。
&esp;&esp;下坠的冲势一下缓了不少。
&esp;&esp;头顶众人见他犹如一头壁虎般,在水雾深重的绝壁间辗转腾挪,不禁发出一阵阵惊呼。
&esp;&esp;看的眼睛都直了。
&esp;&esp;本以为杨方、老洋人身手已经难以想象,见过陈玉楼和鹧鸪哨,他们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sp;&esp;“老赵,你不是号称小时迁,有没有把握赶得上这位杨魁首?”
&esp;&esp;“你他娘想啥呢,我这点微末手段,别说赶上,能看上一眼都是奢望。”
&esp;&esp;小时迁老脸一红。
&esp;&esp;他其实对自己身手颇为自信。
&esp;&esp;但耐不住这些都不是常人啊。
&esp;&esp;非要比的话,那就是时迁和戴宗,江湖功夫再好,也比不得道门甲马,日行千里的本事。
&esp;&esp;“嘘。”
&esp;&esp;“都小点声,别耽误了总把头他们的大事。”
&esp;&esp;有人提醒。
&esp;&esp;一众人再不敢说话。
&esp;&esp;灯火闪烁中,映照出一张张神情紧张的脸。
&esp;&esp;小心踩着崖顶,探着身体往下看去。
&esp;&esp;雾气笼罩的崖壁深处。
&esp;&esp;鹧鸪哨收回最后一只钩索,顺势取出一盏风灯点上。
&esp;&esp;和不远外陈玉楼手中那盏遥相呼应。
&esp;&esp;浓如墨汁般的黑暗,一点点散去,也将洞底情况渐渐照清。
&esp;&esp;和刚才在头顶上看到的所差无几。
&esp;&esp;除却那座巨棺、遍地金银外,洞窟中最多的便是鬼洞文。
&esp;&esp;石梁、岩壁、黑山石甚至零散的乱石上,密密麻麻,看上去就像是……镇压妖魔的道门符箓、密宗经文。
&esp;&esp;对满地的金玉明器,鹧鸪哨看都没看。
&esp;&esp;只是迅速靠近陈玉楼。
&esp;&esp;此刻的他,正站在那株被斩断的昆仑神树下,盯着截面上生出的腐尸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sp;&esp;“陈兄……什么味道?”
&esp;&esp;刚一靠近,还未来得及说话,鹧鸪哨忽然闻到一股扑鼻而至的清香。
&esp;&esp;和他所见的任何一种芝草香味都不相同。
&esp;&esp;不似药草。
&esp;&esp;倒更像是……某种矿石碾磨成粉后散发的气息。
&esp;&esp;“敛气!”
&esp;&esp;正思索应对之策的陈玉楼,脸色微微一变,低声提醒道。
&esp;&esp;虽然不明缘由,但多年下墓倒斗的经验告诉他,这种超乎寻常的味道,绝对不是好的征兆。
&esp;&esp;何况,搬山秘录中对此花的记载,极尽恐怖。
&esp;&esp;几乎是下意识的。
&esp;&esp;他周身诸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