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
&esp;&esp;不过因为常年在被困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esp;&esp;让她看上去比之前见到的突厥女子要白皙许多,五官长相也更接近于维族女子,鼻梁挺拔,眼眸深邃,多年鬼蜮生涯,并未磨去她眼里的神采。
&esp;&esp;此刻秀眉微蹙。
&esp;&esp;倒是有几分红姑娘的影子在。
&esp;&esp;“会很危险。”
&esp;&esp;乌娜抬头,目光落在陈玉楼那张清俊出尘的脸上。
&esp;&esp;有那么一刹那,惊滟于他的气质。
&esp;&esp;但很快就被愁容和忧虑之色所替代。
&esp;&esp;“我知道。”
&esp;&esp;陈玉楼眉眼仍旧温和。
&esp;&esp;从湘阴出发,或者说最早在瓶山义庄遇到鹧鸪哨的那一刻,他就料到了会有今天。
&esp;&esp;精绝古城、昆仑神宫。
&esp;&esp;他比谁都要清楚,其中凶险之重。
&esp;&esp;但瓶山、遮龙山之行,难道又轻松随意到哪里去了么?
&esp;&esp;“那你还要去?”
&esp;&esp;乌娜瞪大眼睛,更是不解。
&esp;&esp;再等几个月,过来风季,虽然黑沙漠仍旧凶险难测,但至少也要比如今出发简单许多。
&esp;&esp;“箭在弦上。”
&esp;&esp;“还请乌娜姑娘引路。”
&esp;&esp;陈玉楼摇摇头。
&esp;&esp;他能等得起。
&esp;&esp;但花灵却已经等不起。
&esp;&esp;从那天在昆莫城,忽然发现身上的红斑印记后,这短短十来天功夫,她的身体已经越发消瘦,遭受着双重折磨。
&esp;&esp;至于鹧鸪哨和老洋人,虽然看上去与往日无异。
&esp;&esp;但气息却是瞒不了人。
&esp;&esp;尤其是老洋人,不用细看,都能发现他一双眼睛里遍布的血丝。
&esp;&esp;不是因为赶路疲倦。
&esp;&esp;而是难以入定,修行反复造成。
&esp;&esp;“乌娜,陈兄弟于族人有着情义,若是可以的话,就走一趟吧。”
&esp;&esp;见此情形。
&esp;&esp;兀托再次开口。
&esp;&esp;“何日出发?”
&esp;&esp;见族长都说到了这份上,乌娜再不好拒绝。
&esp;&esp;何况,即便没有此事的话,从阴界走出后,她也会亲自走一趟黑沙漠。
&esp;&esp;那是每一位巫师必经的路途。
&esp;&esp;深入黑沙漠寻找神木,再亲手猎杀一头雪豹。
&esp;&esp;制作属于自己的法鼓。
&esp;&esp;方才算是走出了成为巫师的第一步。
&esp;&esp;她在此间面壁多年,并非一事无成,反而十多年如一日,不断琢磨修行萨满巫觋之术,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
&esp;&esp;“自然是越快也好。”
&esp;&esp;见她有意,陈玉楼也不耽误。
&esp;&esp;“好!”乌娜眸光一闪,终于下定决心,“我答应了。”
&esp;&esp;……
&esp;&esp;三天后。
&esp;&esp;一行长长的队伍。
&esp;&esp;从城寨离开,沿着一望无际的鱼海沿岸北上。
&esp;&esp;队伍正中位置,除了陈玉楼几人外,还多出了一道纤瘦的身影,披着一件突厥族的传统长袍,头戴毡帽。
&esp;&esp;赫然就是从阴界炼狱中走出的乌娜。
&esp;&esp;与当日初见相比,如今的她,脸上明显多了几分血色。
&esp;&esp;一头长发束成突厥的传统样式。
&esp;&esp;不过和其他女子,喜欢用七彩艳丽的装饰不同,她几乎不施粉黛,浑身上下几乎不见任何配饰。
&esp;&esp;毡帽遮过额头,脸上裹着一条防止沙尘的黑纱。
&esp;&esp;仅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esp;&esp;眸子清澈,深邃平静。
&esp;&esp;此刻的她骑在驼背上,腰间悬着一把弯刀,让她看上去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英武之气。
&esp;&esp;除此外,背上还斜挂着一把竖长的柳木匣子。
&esp;&esp;匣子对扣锁死,看不清其中究竟藏的什么。
&esp;&esp;不过看乌娜的珍稀程度,也能猜出一二,绝对是族中宝物。
&esp;&esp;“沿湖岸走十里,有一座废弃的石头城,那里便是孔雀河的古河道。”
&esp;&esp;乌娜同样会说汉话。
&esp;&esp;只不过比起兀托和颇黎,就没那么熟练和清晰,好在并不影响交流,毕竟队伍里还有个懂得突厥语的帕尔哈特在。
&esp;&esp;真遇到无法理解的句式。
&esp;&esp;连蒙带猜,也能勉强沟通。
&esp;&esp;孔雀河?!
&esp;&esp;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
&esp;&esp;不仅是陈玉楼,鹧鸪哨师兄妹三人也是心头一动。
&esp;&esp;孔雀河、双黑山。
&esp;&esp;这六个字早都已经刻入了他们的骨子之中,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esp;&esp;那是扎格拉玛山所在。
&esp;&esp;这一趟是破咒,也是寻根之旅。
&esp;&esp;“好。”
&esp;&esp;陈玉楼也是眸光微闪。
&esp;&esp;早在嘉峪关时,他们商量行程,最终定下的就是这条路线,如今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esp;&esp;朝乌娜点了点头,他这才看了一眼不远外骑着骆驼,游猎周围的张云桥。
&esp;&esp;“去前面和领头的弟兄们说一声。”
&esp;&esp;“是,总把头。”
&esp;&esp;历经遮龙山之行,如今的他气势深重,双眼四顾之间,颇有几分虎豹之气。
&esp;&esp;见陈玉楼吩咐下来。
&esp;&esp;张云桥哪敢耽误,拱了拱手,驾驭着身下骆驼迅速往前赶去。
&esp;&esp;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头绕湖而行的黑龙。
&esp;&esp;尤其是在白雪皑皑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