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撞在了一起,双方这一触,身上的心光都是如火焰一般不约而同飘荡了起来。
&esp;&esp;蔡蕹眼中露出惊异之色,他本来以为这一战根本没有悬念,自己只要设法避开张御的那把剑器就好,可根本没有想到,不过分别了一个来月,张御居然也修炼出心光了!
&esp;&esp;更令他意外的是,张御的心光在碰撞之前根本不曾显现,这显然这是节省心力的作法,在不必要时,无需去时时维系心光护持。
&esp;&esp;可这样的运用方式,根本就不像一个生手,而像是一个老手!
&esp;&esp;他不禁怀疑,两个人真的只是一个月没见么?还是他产生了错觉,实际上已经过去一年了?
&esp;&esp;张御能做到这一点,一方面是观看了范澜的笔记,另一方面是源于他自身对心的控制。而这一点,恰恰是旧修的基本功,也是他掌握的最为熟练的。
&esp;&esp;只是通过方才的接触,他也发现,蔡蕹不愧是玄府挑选出来带着他们去办事的领头人,心光修炼的异常厚实坚韧,这同样也是其心灵的写照。
&esp;&esp;可这样一个人,为何会背叛玄府呢?
&esp;&esp;且直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在其人身上感到那种浑章修士所特有的混乱气息。
&esp;&esp;虽是念头转动,可他手中却是不慢,趁着对方心神微滞的那一刹那间,近距离运转“雷音”之印,鼓荡胸腔,骤然发出一声喝!
&esp;&esp;轰!
&esp;&esp;蔡蕹双耳如遭轰击,顿感一阵头晕目眩,他心中暗叫糟糕,可是这个时候,就觉臂膀被人抓住狠狠一拽,而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而后便见一把剑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esp;&esp;他看了眼头顶上方,张御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楚具体面目,只有那把贴近自己的长剑斜指下来,闪着刺眼的光亮,他不自觉闭上眼,叹一声,无力道:“大意了。”
&esp;&esp;张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心光是我对世界的排斥,对巨声震响一样也能够守御,只是这需要自己的心灵去留意,并提前防备,但这也同样会加重心力的消耗和负担。
&esp;&esp;蔡蕹因为对他的不了解,再加上看轻他,所以没有做这方面的防备,一身本事还没用出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esp;&esp;实际上,蔡蕹的速度极快,这里又是其人所挑选的战场,要是一心与他周旋,或者干脆直接撤走,那么今天这一战,恐怕就分不出什么结果了。
&esp;&esp;他看着其人,道:“我想请教蔡师兄一个问题。”
&esp;&esp;蔡蕹闭着眼不说话。
&esp;&esp;“舒家人去了哪里,真的是举家葬身火海了么?”
&esp;&esp;蔡蕹眼皮动了动,睁开看来,反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舒家人?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张御未作遮掩,照实说道:“舒家之主舒同与我的养父是旧友,我十二岁时过了泰阳学宫的选试,就是他给我作的保人。”
&esp;&esp;蔡蕹一怔,随即神情缓下来,喃喃道:“没想到你与舒同还有这层关系。”
&esp;&esp;他沉默了下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道:“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舒同的儿子舒寒,另一个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家人家的儿媳妇。只是因为她们母亲的关系,别人不知道这件事。”
&esp;&esp;张御道:“这么说,蔡师兄你今天是来探望你的小女儿的?”
&esp;&esp;蔡蕹叹道:“是,她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没想到被张师弟你撞见了。”
&esp;&esp;张御通过心湖和各方面的观察,可以确定他说的是真话,他道:“那么舒家呢?”
&esp;&esp;蔡蕹忽然一阵激动,双目之中满是仇恨,他咬牙道:“根本不是什么火灾!我的女儿,还有舒同一家人,都是被一个权势极大的人害死的!”
&esp;&esp;……
&esp;&esp;……
&esp;&esp;第七十六章 失遗之物
&esp;&esp;张御听了蔡蕹这话,就知杀死舒同一家的人定然还好端端活在世上,不然其人不会这么激动。
&esp;&esp;他心念一转,蔡蕹身为一名玄修,若是舍下身段一心寻仇,寻常人可挡不住他,所以他的仇人一定也拥有超常力量。
&esp;&esp;现在的都护府中,明面上只有两个势力拥有这种力量,但若说到权势,那么玄府就可以排斥在外了。
&esp;&esp;他道:“神尉军?”
&esp;&esp;蔡蕹恨恨点了点头,道:“是!”
&esp;&esp;张御看着他道:“蔡师兄说他权势极大,那么就不是一般的伍长,队率之流了,至少也是军候了,或者说……尉主?”
&esp;&esp;蔡蕹不自觉捏了下拳头,咬牙切齿道:“是神尉军的副尉主,燕叙伦!”
&esp;&esp;张御思忖了一下,神尉军有正副尉主,他们在名义上统领着整个神尉军。不过也只是名义上,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凡人,不具备超常力量,神尉军的权柄实际上是掌握在四大军候手中的。
&esp;&esp;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拥有自己的势力的,随时随地都身在神尉军的重重保护之下,也难怪蔡蕹对其没有办法。
&esp;&esp;蔡蕹努力扬起头,道:“张师弟,这件事其实与你无关,就算舒同是你养父的朋友,是你的保人,你现在有着远大前程,也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的。”
&esp;&esp;张御道:“可这件事多少也与我有些牵扯,即便是我想退让,别人也不见得会放过我。”
&esp;&esp;蔡蕹怔然道:“什么意思?”
&esp;&esp;张御将自己文册被盗之事大致一说,现在他已经没必要隐瞒这件事了,而且对方通过那张流传出去的名帖,说不定已然知晓他的确切身份了。
&esp;&esp;蔡蕹皱眉道:“还有这种事?”
&esp;&esp;他想了想,道:“不过听张师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燕叙伦的儿子燕竺,听说人曾考中过泰阳学宫的选试,只是后来没去进学,而是直接加入了神尉军,时间也正是在三年前,其人现在已经是伍长了,听闻所披神袍也是源自于某个异神中的上神。”
&esp;&esp;张御听他这么一说,心思数转,这么看来,这个燕竺有着很大的嫌疑,说不定这件事就是燕叙伦安排的,其人不但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
&esp;&esp;身为神尉军的副尉,燕叙伦的身份非常尴尬的,上面有人压着,下面又很少有人愿意听他的,可若是自己的儿子能成为神尉军的上层,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esp;&esp;蔡蕹这时拧了拧眉,又道:“只是张师弟,我据我了解的事情经过来看,燕叙伦好像是为了从舒同手里得到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不肯拿出来,后来才出了事的,这与你那丢失的文册会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