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都堂上再出现一个姚弘义了。”
&esp;&esp;柳光也是沉默下去,就在他想开口说什么时候,之前那个助役又匆匆走来,手里还捧着几份报纸。他看过去道:“哪来的报纸?是方才漏掉了么?”
&esp;&esp;助役一躬身,道:“柳师教,这是今天才出的报纸,下役觉得三位师教可能需要,所以自作主张给带来了。”
&esp;&esp;柳光点点头,打发走了助役,被这么一打岔,他刚才想说什么也忘了,拿过报纸扫了眼,可动作却是一顿,随即拿近之后再仔细看了看,脸上神情变得微妙起来,他抬头看向朱安世,道:“朱师教,我记得,这位张君子就叫张御吧?而且路贴上记载,他来到首府时候乘坐的是大福号客船。”
&esp;&esp;朱安世疑惑道:“是的,怎么了?”
&esp;&esp;“我想朱师教应该看看这个。”柳光把报纸递了过去。
&esp;&esp;朱安世纳闷接过,翻开报纸,入目所见是一副巨大怪物的写实图,一个年轻人站在孤岛上,还有一条船正在向远方开走。
&esp;&esp;“夭螈?”
&esp;&esp;身为古代博物学师教,他不难认出这种怪物,可当他再往下看时,却是一下怔住了。
&esp;&esp;报纸详细报导了大福号遇险,一个人年轻人站出来模仿夭螈幼崽的发声,独自留下来吸引这头怪物的注意,并掩护全船退走的全部经过。
&esp;&esp;通篇文章并没有任何艺术加工或掺杂私人感情,只是单纯在记录整件事。
&esp;&esp;可偏偏就是这样简单到近乎冷酷的语句,再配合上那副只有黑白两色的图画,却让人深深为之震动。
&esp;&esp;柳光看着久久没有回神的朱安世,语气郑重道:“朱师教,我相信一个在危难时刻愿意站出来牺牲自身,挽救他人的人,品行是无可指摘的,至少我做不到像他那样。”
&esp;&esp;“不要说了……”朱安世拿着报纸的手轻轻颤抖着,他红着眼抬起头来,道:“这是一位真正的君子,我险些犯了一个大错!我愿和两位师教一起,合力保荐他为学宫师教!”
&esp;&esp;……
&esp;&esp;……
&esp;&esp;第十二章 拜学玄府
&esp;&esp;泰阳学宫的一间精致茶室内,张御穿着一身宽松的天青色道袍,坐在敞开的竹木门廊里,遥望着远处的那孤独峻拔的神女峰。
&esp;&esp;距离自荐那日已经过去三天了。
&esp;&esp;泰阳学宫方面要他暂且先住在学宫之中,并承诺会给他一个答复。
&esp;&esp;他知道泰阳学宫上层不会单凭报纸上的消息就妄下断论,一定会想办法去那里核实印证。
&esp;&esp;算来时间应该也不差多了。
&esp;&esp;他伸手拿起竹矮几上的紫砂茶壶,倒了一杯茶。而后在袅袅茶香中拿起一卷异物图鉴翻看了起来。
&esp;&esp;这是一本手绘图鉴,是他从学宫馆藏中借来的,也不知是谁人做著,里面记录了不少这片陆地上古怪的动植物,描绘的也十分详实。
&esp;&esp;这里有些东西是他接触过的,有些则是他闻所未闻的。这样的图卷也就是在泰阳学宫才能看到,也是学宫的底蕴所在,外面根本没有流传的可能。
&esp;&esp;正看得入神时,飞檐下的系着红结的碎玉片子忽然一阵摇晃,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响声。
&esp;&esp;他心中一动,暗道:“来了。”
&esp;&esp;他撒开宽袖,自蒲团上站了起来,来到茶室的前庭,就见役从用竹竿挑开帘子,柳光笑吟吟自外走了进来,对他一拱手,道:“张君子,冒昧相扰了。”
&esp;&esp;“柳师教。”张御抬手一回礼,道:“还请里面坐。”
&esp;&esp;柳光欣然应下。
&esp;&esp;两人到了茶室里面坐定,自有役从过来为两人斟茶。
&esp;&esp;张御待役从退下,问道:“柳师教,可是因为敞原那里有消息了?”
&esp;&esp;柳光是个洒脱不拘礼的人,丝毫也不拿捏,直接点头道:“学宫已确定了你所言无虚,也认可了你的判断。”他顿了顿,“学宫对你的任职已定,暂时先做学宫里的辅教。”
&esp;&esp;张御若有所思:“辅教么?”
&esp;&esp;泰阳学宫的师教分为学正、辅教两种,通常所说的师教其实就是指学正,而辅教则是差了一级。
&esp;&esp;柳光惭愧道:“本来以张君子的学问人品,一个学正是当得的,可是有人明确表示了反对,更拿你的年岁说事,我们三人虽然据理力争,奈何上面的决定的事,我们也无力反对,只能请你担待一二了。”
&esp;&esp;张御心里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他算是自荐上来的,还稍微取了一点巧,那必然会被一些走正途上来的人所排斥,说不定其中就有人来自学宫的权力上层。顺手压了他一下也是很可能的。
&esp;&esp;不过对这个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
&esp;&esp;他进入泰阳学宫只是为了学习新法,并拥有了一个在学宫里方便行走的身份,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且远远超出最初的目标了。
&esp;&esp;只是这里可能有些后遗症,他之前的高调行为可能会给自身带来一些副作用,可那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esp;&esp;再说,事物从来都具有两面性,只要操作的好,好与坏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esp;&esp;柳光道:“张君子若无什么异议,稍候学宫就会来人把辅教衣冠和玉佩玉印送来,并顺带问你一些问题,不过事情已定,你若不愿回答那就不必理会。”
&esp;&esp;张御放下茶杯,在座上合手一礼,道:“劳烦柳师教来这一趟了。”
&esp;&esp;柳光也是一合手,笑道:“无需客气,只是有一言,从下月开始,张辅教就要开始负责教授那异族部落言语。”
&esp;&esp;他神色稍稍认真了几分,道:“这件事要千万上心,届时上面会派一些学子来跟你学习,张君子你要格外留神,勿要出什么差错。”较为隐晦的点了一句后,他又拿出一本册子放在案上,道:“我留一册学宫制规在此,闲时不妨多翻翻,若有什么不明,尽管来问我。”
&esp;&esp;张御点了点头,道:“多谢柳师教提醒,我心中有数。”
&esp;&esp;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掌握坚爪部族的语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学宫方面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一定会派人来跟他学习,尽快弄明白如何与这个部落交流沟通。
&esp;&esp;不过听柳光之言,可能这些学子有些来历,身份并不简单。
&esp;&esp;柳光事情交代过后,也不多待,借口尚有他事就离开了茶室。
&esp;&esp;张御拿起他临走时放下的册子,一边品着茶,一边慢慢翻看,这里面都是学宫师教及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