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上次我跟二小姐去采买,刚好医馆的茶叶喝完了,小姐就去闫家铺子问价,奴婢瞧见这罐茶叶了,摆在最高处,二小姐问掌柜的卖多少,掌柜张口就说五十两,我滴个老天,一小罐茶叶,五十两,喝金子呐。”丫鬟龇着牙齿,嘴巴变成了方形。
&esp;&esp;“这人,还怪会做人呢,怕咱们不收,就故意把茶叶贬低的一文不值,奴婢还真以为他是从家带来的,原来是特意去买的呀,五十两,出手倒是大方。”潘二丫连连摇头,感叹着。
&esp;&esp;“罢了,既然他非要给,那就收下吧,我倒要尝尝这五十两一小罐的茶叶是什么味,露儿,拿去泡上。”
&esp;&esp;第552章 陈田丰病好
&esp;&esp;江福宝把罐子递给露儿。
&esp;&esp;然后拿起筷子吃饭了。
&esp;&esp;彼时,沈鹤迟坐的马车已经路过隔壁的柏水镇了。
&esp;&esp;车夫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朝前驶去。
&esp;&esp;马车里的沈鹤迟并未休息,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裳,衬的脸庞犹如冰块,眼睛半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esp;&esp;眼神晦暗不明。
&esp;&esp;其实,他跟福宝说谎了。
&esp;&esp;并不是夫子特意帮他寻的大儒,而是他写信恳求夫人帮他寻的,并在书信里附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esp;&esp;董山长已经教不了他什么了。
&esp;&esp;而孟知县任职已经快满第三任,最近忙的不行,许久都没回连山镇了,哪有功夫给他指点一二。
&esp;&esp;加上后年就要调离,那连山镇更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esp;&esp;沈鹤迟叹了口气。
&esp;&esp;如果春闱的名次想要超越孟不咎,那这趟江南,他必须要去。
&esp;&esp;只是,福宝
&esp;&esp;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少女来。
&esp;&esp;沈鹤迟僵硬的身体这才舒缓许多。
&esp;&esp;旁人都不知道他为何粘着江福宝,只有他自已知道,当初若不是江福宝,他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中。
&esp;&esp;弑母之仇,则是被他永远带入棺材里。
&esp;&esp;是江福宝告知他真相,让他不至于活的像一个傻子。
&esp;&esp;再次见面,他一眼就认出了江福宝。
&esp;&esp;心里也生出想要亲近她的想法来。
&esp;&esp;像是走了一辈子的夜路,突然在不远处看到一处光亮,情不自禁的想要跑过去看个究竟。
&esp;&esp;他没有朋友,在江南读书时,跟同窗也不亲近,可以说,除了外家,几年里他都是独来独往。
&esp;&esp;想到亲爹和段氏的下场,沈鹤迟勾起嘴角,他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esp;&esp;“再快些!”冷如刀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去。
&esp;&esp;“是,少爷。”家丁连忙回道。
&esp;&esp;“啪——”
&esp;&esp;鞭子抽马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马儿吃痛,嚎叫两声,不想再挨打,只能加快脚步。
&esp;&esp;速度过快,马车也变得更加颠簸,沈鹤迟收起茶具放入柜中。
&esp;&esp;闭着眼沉思。
&esp;&esp;他的身体跟着马车一起,来回晃动着。
&esp;&esp;像极了不倒翁。
&esp;&esp;“福宝,希望下次见面,你已经长大了。”微薄的嘴唇吐出一句话来,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esp;&esp;“爷爷,奶奶——”
&esp;&esp;“二哥他,他,他能走路了!”又过了半月。
&esp;&esp;江家村的老陈头家。
&esp;&esp;与嫂嫂去山里捡菌子刚刚回来的陈红霞,发现她的二哥陈田丰竟然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只是他瘫了许久日子,每走一步身子就晃一下。
&esp;&esp;但总归是没有借助外力,就能走了,这是喜事。
&esp;&esp;王茹儿丢掉背篓,抱着陈田丰大哭。
&esp;&esp;陈红霞也红着眼睛跑到田里。
&esp;&esp;隔着一条河就对着爷爷奶奶喊道。
&esp;&esp;声音随着风,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esp;&esp;“啥,田丰能走了?老婆子,快回去,快。”老陈头激动的扔下手里的粪瓢,迈开老腿就往前跑。
&esp;&esp;崔婆子也紧跟其后。
&esp;&esp;农具都不要了,足以证明老两口有多激动。
&esp;&esp;“你们听见没,田丰这小子能走路了,我还当他一辈子都要瘫在床上呢,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都残了还能养好,怎么我娘家侄儿就没有这个命,在床上瘫了三年,就死了。”
&esp;&esp;“那是人家福宝的功劳,你忘了福宝是干什么的了?光我瞧见的,福宝都去了陈家两次了,定是去帮田丰治腰了。”
&esp;&esp;“何止两次啊,去了三次呢,每去一次,这老陈头两口子脸上的笑就多一些,现在估计彻底好了,两人苦啊,死了儿子儿媳,就这么三个孙子孙女,好不容易养大,孙子又残废了,这要是旁人,早就受不住打击投河了,哎,也算老天眷顾,日子总算熬出头了。”
&esp;&esp;“待会干完活,我去陈家看看。”
&esp;&esp;“我也去,我想瞧瞧福宝的医术是不是真的这般好,连瘫在床上的,都能治好,让他下地。”
&esp;&esp;“残废都能治好,那跛子呢?我侄女幼时从山上摔了下去,腿断了,小丫头片子,我哥跟嫂子自然舍不得送她去医馆,就在她腿上绑了两根竹子,慢慢的养好了。
&esp;&esp;可惜,走路跛的厉害,我侄女漂亮的很哩,就是因为这腿,愣是十八了还没嫁出去,要么人家看不上她,要么人家不肯掏彩礼钱,我嫂子只能把她留到现在,急得很啊。”
&esp;&esp;“不然你去求了福宝,她治病不贵,先前槐花身子不快活去找福宝治,人福宝只收了五个铜板的诊钱,愣是药方都没开,几针下去,槐花就好了。”
&esp;&esp;“这么便宜呢,跟邻村的郎中差不多了,改明我回娘家一趟,带我侄女去看看。”
&esp;&esp;“”
&esp;&esp;田间的妇人听到陈田丰能下地走路了,一个个的聚集在一起闲聊着。
&esp;&esp;刚好被正在干活的江三妞听见。
&esp;&esp;她的眼珠子来回转动,耳朵竖的老高。
&esp;&esp;傍晚,老陈头家的烟囱里,飘出了肉香,馋的住在附近的村民,饭都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