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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1 / 2)

&esp;&esp;骨衔青劝告安鹤不要阅读这本书,但这里面的经文,自己却信手拈来。

&esp;&esp;思及至此,安鹤百分百确定,骨衔青跟要塞间没什么联系,但是这位“红衣使徒”和所谓的“神明”,一定有一些瓜葛。

&esp;&esp;于是安鹤一遍遍地回想,试图从骨衔青的神态里找出些蛛丝马迹。

&esp;&esp;由于思考得太过仔细,她清醒后,脑海里还浮现着骨衔青的脸——总是带着莫名情绪的湛蓝眼眸,时常显得妩媚的笑容,毫无保护的脆弱脖颈,以及高挑而肌肉紧致的身……

&esp;&esp;等等,安鹤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缓了片刻。

&esp;&esp;她的思绪跑偏,想起了骨衔青脖子上的咬痕,以及腰间被她捅伤的那一刀……骨衔青的伤好些了吗?

&esp;&esp;她忘记留意了。

&esp;&esp;等下次吧。

&esp;&esp;安鹤将手掌远离面庞,背对着白炽灯的光线,她看到她的整只右手都缠满了绷带。

&esp;&esp;身上也是。

&esp;&esp;已经是战后第四天了。

&esp;&esp;安鹤支起身子。

&esp;&esp;和骨衔青描述的一样,这个宽阔的病房里躺着六个荆棘灯。伊德、苏绫和她同一侧,三人被厚重的绷带缠绕得像是刚从墓里挖出来似的,整整齐齐。

&esp;&esp;安鹤最先清醒,大约是骨衔青在梦里替她深度舒缓了神经,她恢复得很好。安鹤花了些时间适应许久不动的四肢,到了中午,她已经可以坐起来,扶着床沿行走了。

&esp;&esp;照看伤员的护士替她拔掉输液装置,很快替她换了药,安鹤和护士闲谈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伊德和苏绫比她晚接受手术。这两位首领一直撑到第二天中午,交代好接下来的工作后,才接受了治疗。

&esp;&esp;下午时分,海狄和阿斯塔听闻安鹤醒了,过来探望了一次。

&esp;&esp;阿斯塔也受了伤,但致命伤都在她的腿上,她把自己的铁腿当成靶子,身躯和脑袋保护到位,只有些瘀青。当然,阿斯塔也抽空做了“手术”——换了两条新的铁腿。

&esp;&esp;海狄精神头很足,只不过缠满绷带的右手也打着石膏,脖子上吊着绳子。比较别致的是,她的小松鼠一直坐在她的脑袋上,右爪子也打着小小的石膏。

&esp;&esp;在确定可以四处走动之后,安鹤拄着一根铁拐,和海狄一起走出了医院。

&esp;&esp;“你和你的嵌灵伤害同步了?”安鹤问。

&esp;&esp;“不是,嗐,别提了。”海狄尴尬地挠挠头,当安鹤听劝不打算再问的时候,海狄又很快地自行解释。

&esp;&esp;“当时我和阿斯塔去阻止敌军,有两人刚好到达下面的旋梯,我想着把起重机的螺丝给卸了,砸死一个算一个。拆得正起劲呢,没留意后边有人放枪子儿,爆炸的碎片扎到我俩了。”

&esp;&esp;海狄扬了扬手:“只是凑巧都伤了同一边,所以先把弹片儿拆出来,等它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召回到脑海里休养。”

&esp;&esp;安鹤侧头看向海狄的脑袋,有着长长耳朵的小松鼠,正腆着肚子蹲在一头乱毛里,用单只手洗脸。

&esp;&esp;当时的情况肯定不像海狄描述得那般轻巧,海狄的短发都燎卷了一部分,要是再偏一些,大概人就死了。但海狄的语气很轻松。

&esp;&esp;安鹤问:“那砸死了吗?”

&esp;&esp;“砸死了。”海狄露出笑容,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竖起大拇指:“决胜的关键!”

&esp;&esp;她们走出医院,走到街上,重新站在太阳下。

&esp;&esp;第九要塞人声鼎沸。

&esp;&esp;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所有人都在忙碌,和安鹤初次来到这里时没有什么不同。在搬运物资、重建防御地的女人们,脸上毫无颓靡之色,相反,她们眼中希冀的火苗更加热烈。

&esp;&esp;但确实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esp;&esp;现在在街上主持大局的,都是一些颇有经验的阿姨,她们是第九要塞的居民。

&esp;&esp;荆棘灯在战斗中伤亡很严重,现在大部分都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所以,在缺失领袖的情况下,人们自发且团结地修补着这座要塞,争取用最快的时间,修复屏障,以防第一要塞趁虚而入。

&esp;&esp;安鹤原本想要去看看被关押的罗拉,但是她被一位五十岁的阿姨拦住了。

&esp;&esp;那位来自炼铁厂的女士,生疏地拿着长枪横在门框上:“指挥官接受手术前叮嘱过我们,除了指挥官自己,不许任何人接近罗拉,苏教授也不可以。”

&esp;&esp;安鹤“啊”了一声,只好听话地离开了监狱。

&esp;&esp;不让苏绫接近罗拉,不知道是伊德对苏绫的保护,还是对罗拉的保护。

&esp;&esp;总之,现在居民们对罗拉的态度非常复杂,一些接受过罗拉治疗和照拂的人们,痛心疾首,尽管这些照拂大约只是出于工作而不是出于罗拉的本意。

&esp;&esp;另一些和罗拉没有接触的人们,义愤填膺地讨论着,要处死罗拉,就像歼灭那些不正义的侵略者一样。

&esp;&esp;但是伊德还没有醒过来,大家也只是私下说说,没有人真的拿枪闯进监狱动用私刑。她们现在深知,第九要塞的现状,经不起任何混乱了。

&esp;&esp;“去逛逛吧。”海狄满不在乎,她见到安鹤醒了,兴致很高。

&esp;&esp;她们经过了炼铁厂。炼铁厂已经在重新运作了,被损坏的器材成了原料,重新投入高炉中冶炼。像是把创伤吞下肚子,锻造出更加坚韧的钢铁,第九要塞的每片土地每个人,都在经历这样的重造。

&esp;&esp;接着,海狄带着安鹤去往教堂。

&esp;&esp;路上安鹤问起:“统计了吗?我们牺牲了多少人?”

&esp;&esp;海狄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直接绕过教堂,带着安鹤前往第九要塞的墓地。

&esp;&esp;“我们造了个碑。”海狄站在一块石头旁边,用介绍文物的口吻和安鹤介绍纪念碑,“瞧,这就是她们的名字。”

&esp;&esp;以“琼”开头,以“荷尔多拉恩图斯”结尾,四十多个名字整齐地排列,其中有九个是荆棘灯的,还有一些,是在防御基地被炮火波及的普通居民。

&esp;&esp;一些用纸张叠成的鲜花,堆在纪念碑下。

&esp;&esp;“守住要塞的当晚,伊德就带着大家举行过葬礼了,可惜你昏迷了没能参加。”海狄脸上带着微笑,“我和你说过的,大象的葬礼。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摸摸她们的名字,就当也参与了。”

&esp;&esp;安鹤蹲下身,拂过那些不怎么熟悉的名字。

&esp;&esp;有几位居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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