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不会这样站在他床边,盯着她看上整整一宿吧。
&esp;&esp;一想到这里,江载月的睡意所剩无几。
&esp;&esp;不过幸好她的储物法器里,还放了一张床。
&esp;&esp;她坐起来,将另一张床放在了数米远的位置,江载月睡意惺忪地抱着自己的被子,指了指那张大床。
&esp;&esp;“宗主,你睡那里,我睡觉的时候,不准爬到我的床上。知道了吗?”
&esp;&esp;宗主冰冷苍白的面容静静注视着她,他什么话都不说的时候,如同是冰封万年的雪川中让人一见便发寒的漆黑深渊,然而他一开口——
&esp;&esp;“手……”
&esp;&esp;只听一个字,江载月就立刻猜到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esp;&esp;“你的触手也不能放到我的床上!”
&esp;&esp;他默默看着她,漆黑腕足试探性地虚虚拢着她的床榻上方,像一方没有封闭的天穹。
&esp;&esp;江载月快要被他的举动逗笑了。
&esp;&esp;他搁这卡bug呢?
&esp;&esp;但对于现在这副人形模样的宗主,江载月也生不出过大的警惕之心。
&esp;&esp;她慢慢靠在床上,打着哈欠,连声音都变低了下来,等同于默认了他的做法。
&esp;&esp;“你把那些血肉清理干净,我不喜欢旁边有太多血味。”
&esp;&esp;周围原本柔和若无的水流陡然剧烈了起来,她似乎听到了黑色腕足咀嚼血肉的细微声响。
&esp;&esp;江载月刻意抽离出心神,周围环境对她的影响也越来越小,说明此处真的是一方幻境。
&esp;&esp;可是唯一真实而柔软的床褥上,一条冰冰凉凉的腕足,轻轻搭在了她放在被子外的手上,无师自通般把她的手也塞进了被子里,被子的缝隙被严丝合缝地捏紧,江载月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厚茧包裹的蚕。
&esp;&esp;在陷入沉睡前,她脑子里最后的一个想法是——
&esp;&esp;等她被热醒了,她非得把被子糊在他脸上,让他也来体验一下当蚕的感觉。
&esp;&esp;睡了一个前所未有饱满而充实的觉,江载月醒来的时候,隐约感觉自己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软软而冰凉的东西。
&esp;&esp;她一睁开眼,宗主毫无瑕疵的苍白面容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漆黑无光的眼眸静静盯着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esp;&esp;江载月面无表情地往底下一看。果然,在她睡着的时候,宗主把他的床挪到了她的床旁边,两张床严丝合缝地拼到了一起。
&esp;&esp;而她怀里抱着的,也是宗主冰冰凉凉的腕足,怪不得她一直盖着被子,却没有被热醒。
&esp;&esp;有时候宗主在钻空子这方面表现出的超绝能力,让江载月甚至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压根就没有看上去那么傻。
&esp;&esp;不过她也懒得跟神志不清的宗主计较这方面的问题。
&esp;&esp;既然醒来的时候没有回到观星宗,祝烛星也还没有找到她的迹象,她就按照原本的计划开始修炼和学习。
&esp;&esp;江载月拿出了九幽澄道灯,再从储物法器里搬出了书案,桌椅,古籍等一系列物品,把宽大的洞穴当成她自己的洞府,尽心尽职地布置。
&esp;&esp;只要不去看洞穴墙壁上的那些东西,江载月感觉她就不会被任何事物轻易影响。
&esp;&esp;而且在宗主身边,她确实感觉到透明触手吸取灵气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esp;&esp;进入观星宗这段时间以来,她也只有在刚进入弟子居的那段时间里,有时间好好修炼。再不趁着这段难得的作弊时间开始修炼,她都快要怀疑自己一辈子可能就要停在引气入体这个阶段了。
&esp;&esp;不过在开始修炼前,江载月认真地嘱咐宗主。
&esp;&esp;“我修炼的时候,绝对不能被外物干涉和打扰,宗主,如果你觉得无聊,你就玩一下这个。”
&esp;&esp;江载月从储物法器里找了一下,感谢梅晏安之前往她的储物法器里塞了很多不知道用得上用不上的法器,她真的找出了一个格外简单的阵卦锁,塞到了宗主手中。
&esp;&esp;不过以防宗主暴力拆解,她还是示范性地给他演示了一遍拆解的过程。
&esp;&esp;“宗主,你看明白了吗?这个东西是这么玩的,你要在不破坏这些部件的份上,把它们完整地拆下来。”
&esp;&esp;她又把阵卦锁拼好,几条漆黑腕足接了过去,不过三两下就复制了她的动作,简单迅速地拆开,又很快拼了起来。
&esp;&esp;不过这个阵卦锁的难度还是自动升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