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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2)

&esp;&esp;从前沈应在宫中,最喜欢的便是在这书艺局中消磨时光。

&esp;&esp;霍祁定定望了书艺局大门许久。

&esp;&esp;“陛下,要不还是回去吧?”

&esp;&esp;跟在他身后的余松出言相劝,霍祁回头望着余松轻笑一声。

&esp;&esp;“什么时候轮到你做朕的主了?”

&esp;&esp;“小人不敢!”

&esp;&esp;余松慌忙请罪,霍祁哼了一声没叫他起身,自个儿抬步走进了书艺局中。

&esp;&esp;沈应留下的琴还摆琴台之上,霍祁俯身摸了摸琴弦,随手在弦上拨弄两下。

&esp;&esp;屋中断断续续响几声音律,连起来正是沈应当日弹奏的。

&esp;&esp;没弹了多久,霍祁突然用力将琴弦扯断。

&esp;&esp;“知音少,弦断有谁知?”

&esp;&esp;霍祁嘲讽一笑,又抬头望向墙壁上悬挂的一幅花鸟图,霍祁忽而想起了什么,让人还在外面跪着的余松叫了进来。

&esp;&esp;“朕那幅《瑞鹤图》呢?”

&esp;&esp;余松愣了愣,下意识装傻:“不知陛下问的是哪幅《瑞鹤图》?”

&esp;&esp;霍祁哼笑一声:“余大伴这是在跟我装傻?”

&esp;&esp;余松忙跪下道不敢。

&esp;&esp;他又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霍祁一眼,见霍祁不是真生气才出声提醒。

&esp;&esp;“那幅画……陛下不是让臣烧了?”

&esp;&esp;霍祁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esp;&esp;霍祁登时不说话了。

&esp;&esp;好半晌他才抬手让余松起身,霍祁抬眸向沈应常用的书案方向望去,似又见到那个伏案作画的少年。太子霍祁愁眉苦脸地撑着脑袋坐在他面前,沈应提着笔笑盈盈地向他望来。

&esp;&esp;‘你别烦心了,不过就是一幅画而已,陛下岂会真的动怒。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再帮你画一幅,你拿去重新献给陛下?’

&esp;&esp;‘不一样,我弄坏的那幅《瑞鹤图》是母后画给父皇的定情画,我这回死定了。’

&esp;&esp;‘不然……’

&esp;&esp;沈应凝神想了半晌,似在认真帮小太子想补救之法。太子屏住呼吸等他。沈应却突然凑到太子面前,搂着太子的颈脖亲了他的脸一下。

&esp;&esp;‘不然我们私奔好了?’

&esp;&esp;他的眸中闪着某种亮晶晶的情感,像是收纳了天地间所有的温柔。

&esp;&esp;霍祁望着那一幕愣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esp;&esp;“去查一查。”

&esp;&esp;霍祁没头没脑地说出这话,余松再会揣摩圣心也猜不出他在说什么,只能犹豫着问道。

&esp;&esp;“陛下是让查什么?”

&esp;&esp;“去查一查……为何本该保存在朕的书艺局中的《瑞鹤图》,会无端地出现在国舅府中。”

&esp;&esp;霍祁看向余松,他的目光幽深,像是已经看透了余松和何荣的勾当。

&esp;&esp;余松心跳如鼓。

&esp;&esp;他侍奉霍祁多年,与沈应也颇有几分交情,早在何荣把那幅《瑞鹤图》送进宫中时,他就认出了那幅画是沈应闲暇时、在书艺局画下的戏作。

&esp;&esp;至于这画为何会流出书艺局,跑到霍祁府上,余松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esp;&esp;只是这七七八八中,能跟皇帝说的,连一一二二都没有。

&esp;&esp;“陛、陛下……”

&esp;&esp;余松正犹豫着要如何糊弄霍祁,霍祁突然又笑了一声。

&esp;&esp;“余大伴,”霍祁叫停了余松的解释,“朕其实一直很好奇,何缙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能让照顾朕长大的总领太监,偷朕的东西……给他赚钱。”

&esp;&esp;他最后一句说得极轻,砸在余松耳朵里,却如同一道惊雷。

&esp;&esp;“陛下,小人冤枉!”

&esp;&esp;……

&esp;&esp;“冤枉!冤枉!”

&esp;&esp;尘烟滚滚的官道上隐隐传来喊冤声,惊动了正停在路边休息的沈应、周兴两兄弟,两人齐齐抬头向声音处望去。

&esp;&esp;却见官道上行来一人,颈戴行枷、身穿囚服,身后跟着两个防送官差,看上去是流放的人犯。

&esp;&esp;怪就怪在这‘冤’不是这人犯喊的。

&esp;&esp;而是人犯旁边跟了辆马车,那马车有位富贵公子哥撩着车帘一路对着那人犯在喊。

&esp;&esp;周兴瞧得稀奇,拉着沈应问:“大哥,你说他们是不是一对兄弟,兄弟情深,那戴着行枷的受了冤,马车上的那个在一路为他喊冤。”

&esp;&esp;他有所带入,说得真情实感。

&esp;&esp;沈应听得好笑:“兄弟情深?你难道听不出马车上那个是在故意气人?而且我要是受了冤,你肯定是哭哭啼啼地去找人救命,哪有那么傻跟在路上喊冤。”

&esp;&esp;“大哥——”周兴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esp;&esp;沈应笑了一声,那人犯和官差渐渐走近,沈应又向他们看了一眼,才认出这瘦骨嶙峋之人,竟是当日天香楼上张扬跋扈的罗旭。

&esp;&esp;沈应愣了愣,反应过来罗旭应是被判了流放之刑,此时正是在流放的途中。

&esp;&esp;他不禁想起自己与罗旭还曾经是同场举子。

&esp;&esp;那场考试后,罗旭落榜误入歧途,而他高中探花自以为前途无量。

&esp;&esp;如今却是一个流放千里,一个狼狈回乡,想来也是令人唏嘘。

&esp;&esp;官道上的罗旭显然也瞧见了沈应。

&esp;&esp;他的脚步停了停。那马车上的富贵公子注意到他不自然的停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到沈应的脸上时,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esp;&esp;“大美人!”

&esp;&esp;富贵公子哥急忙叫人停下马车,一瘸一拐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esp;&esp;走到沈应近前,他才想起这人好像是自己不能招惹的。

&esp;&esp;公子哥老实在兄弟俩的马车前停下,露出一个颇为羞涩的笑容。

&esp;&esp;“沈、沈大人……原来你姓沈,这沈可真好听、真配你。天香楼一别,至今已有数月,不知你可还好?”

&esp;&esp;沈应一瞧,还真是巧上加巧。

&esp;&esp;眼前不正是当日在天香楼上与罗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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