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地逛,专打听那些已经关店的铺子,花钱买回来一堆旧年旧账,拿给她核算,再一起商量什么买卖不能做,什么买卖好做。
&esp;&esp;忙起来,日子过得飞快,这就到了十五。两人没指着靠佛祖菩萨逆天改命,这水陆法会,去寺里拜拜,供奉些吃食,也算是善信。
&esp;&esp;一篮子米糕和蔬果,另一篮装着香烛和河灯,这就够了。
&esp;&esp;寺里人多,堵得走不动道,好不容易挨到进了大殿,匆匆一拜就得为后来的人腾地方。
&esp;&esp;有个善心的婆婆提醒她早些去占座,以免一会吃不到斋食。
&esp;&esp;怪不得个个匆忙。
&esp;&esp;她失笑,不愿意去那呆坐着等饭吃,跟他一块去找辖神殿。
&esp;&esp;没找着辖神殿,普门殿挤不进去,人太多,吵得脑仁疼,便绕去后小院里歇脚。
&esp;&esp;这里旧得不成样子,因此冷冷清清。碑上刻着“心怀慈悲,善待万物, 福报自来”,掉了不少的漆,斑驳不堪。小时候常去的崦嵫庙里也有这句,她走过去,对着碑,诚心诚意念了两遍。
&esp;&esp;假山池子快要枯了,两人围着它转,赌里边还能不能找到小鱼。他突然停下来,拉住她往假山后带。
&esp;&esp;他神色凝重,不像是要胡闹。
&esp;&esp;她乖乖地蹲下,仔细聆听四周。
&esp;&esp;即便她没学过武功,也听得到那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的喧哗。
&esp;&esp;又要出事了?
&esp;&esp;不用他答,痛哭声,慌乱尖叫声不断,不断地涌来。
&esp;&esp;他贴着她耳朵说:“你放心,再奸再恶的人,也不敢轻易在佛祖面前造次,只是将人锁起来,没有动手。”
&esp;&esp;是谁,要做什么?特意挑了今日下手,图谋不小。
&esp;&esp;他也不清楚底细,不好胡诌,随手捡了一根干枝在泥上画地图,先将沿河那几个县连成线,圈出经过事的地方,征兵之处再另行标记。
&esp;&esp;从南到了中,从东在往西扩,不管这里边究竟是几伙人,战就是战,乱就是乱,对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没分别。
&esp;&esp;哪里都不太平,那溯州还能去吗?
&esp;&esp;躁动声渐渐止了,只剩了粗重骇人的威吓声。
&esp;&esp;不断有大殿被关闭,这样的实榻门,体大质重,关起来又响又沉,仿佛一记重锤,直敲在人心头。
&esp;&esp;再待下去,迟早会被人翻到关起来。
&esp;&esp;他示意她趴上来,趁早从后墙走。
&esp;&esp;寺里有重兵看押,寺外也有人看守,他贴墙听了好一会,才挑中空隙翻出去,立刻往后山奔,绕远道回城。
&esp;&esp;“他们怎么办?”
&esp;&esp;“我们去报官,就算是帮了他们。”
&esp;&esp;“对!”
&esp;&esp;然而城里也不好,他们往城里跑,城里也有侥幸逃出来的人往山上冲。
&esp;&esp;他问了是怎么回事,没人答,好不容易逮着个实在跑不动瘫软在地的,这人只说上一句杀人啦,就把自己说怕了,不敢再耽误,翻爬起来,接着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