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四皇子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某日的情景。

&esp;&esp;那一日，他和姜离远远对视一眼，以三尸神道果看出了姜离的百无禁忌，现在又一次面对百无禁忌的狂人，三尸神道果带来的感应，竟是和先前相差无几。

&esp;&esp;“你——”

&esp;&esp;四皇子当即就要张口。

&esp;&esp;虽然这法外逍遥看起来不是从遁甲天地出来的，而是从另一个方向来，虽然他展露了迥异于姜离的气机以及剑道修为，但四皇子还是认定眼前之人，他就是——

&esp;&esp;“嗤！”

&esp;&esp;大圜剑刺入了眉心，贯穿了坚硬的头骨，从已经被烧光了头发的后脑勺透出。

&esp;&esp;四皇子的最后之言，被杀死在咽喉里。

&esp;&esp;“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放过你，岂不是驳了你的面子？”

&esp;&esp;姜离施施然地抽出剑锋，明净的剑身上不染一点污渍。

&esp;&esp;四皇子的尸体失去了支撑，跪倒在地，头颅低垂，彻底失去了生息。

&esp;&esp;而姜离，他从四皇子手指上摘下了储物法器芥子环，将人参果包好，收好，再将那个黄色大印也收起。

&esp;&esp;动作优雅而从容，竟是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esp;&esp;待到将所有的战利品收好，一股冥冥之中的注视，也降临在姜离身上。

&esp;&esp;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似是看到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俯视着这一方天地。

&esp;&esp;“苍天。”

&esp;&esp;第42章 因果成线

&esp;&esp;“两族盟约，苍天见证，若有人亡，苍天便会审视因果，进行评断。”

&esp;&esp;天璇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又如同在天外，既清晰，又飘渺，“以你现在的境界，应该能够察觉到了苍天降临时的痕迹了。”

&esp;&esp;言下之意，自然是说过去的姜离不足以察觉这审视因果的过程。

&esp;&esp;不过姜离此时已经无心去关注天璇之言了，他此刻如在虚空，四周围昏昏暗暗，不见其景，只能看到或明或暗的微光闪烁。

&esp;&esp;姜离感觉自己像是神魂出窍，身子飘荡，又像是在水中，上下浮动。

&esp;&esp;一条条微光像是被风吹动的线条一趟，在姜离身边飘动，他定睛看去，赫然发现那些微光线条的末端都连着自己。

&esp;&esp;它们颜色各异，并且若是明显区分，还能看出粗细。

&esp;&esp;姜离就看到两条较粗的红光线条连着自己的双脚，绑在脚腕上，一左一右，分别延伸向两方。

&esp;&esp;姻缘红线？

&esp;&esp;姜离心有所悟，‘这应该就是我的因果了。’

&esp;&esp;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两条红线应该就是连接着自家那两个婆娘，象征着姜离和她们的姻缘。

&esp;&esp;这一点，姜离十分清楚，毕竟风满楼给他系红线时，因果集完整记录了当时的场景。

&esp;&esp;除了这两条红线以外，姜离身上还有数以千计的因果线，密密麻麻的，也就是它们无形无质，否则的话，姜离现在怕是一举一动都要承受着数百方向的力量拉扯。

&esp;&esp;饶是如此，姜离也感觉触目惊心，因为他都快被绑成线团了。

&esp;&esp;‘我的因果，应该有不少都用在了因果集消耗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多？’

&esp;&esp;他试探着，意识动弹，去触碰着一条没入自己身躯，闪烁着淡淡白光的因果线。

&esp;&esp;嗡！

&esp;&esp;大脑像是在颤动，一阵嗡鸣，所见之景突变，从昏暗变成了土黄，眼前出现连绵的大山。

&esp;&esp;一个少年郎在山道的末端站着，手抓着一枚玉符，高高举起，嘴角勾起龙王の笑，虚幻的道人身影从后方走入他的身体。

&esp;&esp;‘这是······道果！’

&esp;&esp;姜离所见，赫然就是当初自己晋升九品之时的场景。

&esp;&esp;那条白色的因果线还延伸出几道分岔，姜离意念触碰，自己击败诸多同门的景象一一浮现。

&esp;&esp;这是他对道果的演绎。

&esp;&esp;‘要是这样的话······’

&esp;&esp;姜离立刻扫视上下，试图找到纯阳祖师道果的因果线。

&esp;&esp;这奇妙的景象也不知道何时会消失，还是尽快试着去探寻六品道果的演绎之法。

&esp;&esp;‘找到了！’

&esp;&esp;一根泛着淡淡金光的粗线被姜离的意念触动，彼时晋升之景出现在脑海。

&esp;&esp;姜离当即顺着这条因果线寻找分岔，意念波动，诸般景象入眼。

&esp;&esp;有他杀黑衣人，杀宗海，杀四皇子的场景，这是铲奸除恶。

&esp;&esp;有他意念成剑，斩尽芜杂的画面，这是道心纯阳。

&esp;&esp;也有他专心苦修的景象，这是闭门清修。

&esp;&esp;还有——

&esp;&esp;‘被狗咬？’

&esp;&esp;‘泥水采战？’

&esp;&esp;‘翻江倒海？’

&esp;&esp;如果姜离现在有身体，那他的脸色肯定很古怪。

&esp;&esp;翻江倒海也就算了，毕竟八仙过海的传说人人皆知，可就算是传说，也不用套用得这么彻底吧？

&esp;&esp;因为狗咬吕洞宾，所以我姜离也要被狗咬？

&esp;&esp;还有这泥水采战，这不就是双修吗？这是我这么一个纯阳童子能做的吗？

&esp;&esp;姜离遍览因果线，只觉相当之荒谬。

&esp;&esp;可仔细一想，这好像也有道理。

&esp;&esp;既然道果的本质是因果，那修行者容纳道果便是承载因果。既然承载他人之因果，自然是要符合他人之行为，如此才能将这些因果收归己用。

&esp;&esp;被狗咬也好，泥水采战也罢，既然都是吕洞宾所行过之事，那姜离将其复刻，自然能够进一步融合道果。区别只是快慢而已。

&esp;&esp;有些途径快，有些途径慢，真要是想简单的，那就闭门清修，修他个百十年，总归是有成果的。

&esp;&esp;只是这样子容纳他人之因果，是否会有什么后患······

&esp;&esp;没等姜离多想，一条条因果线突然亮起，在前方昏暗之处，隐隐出现另一道身影。

&esp;&esp;看那身形，竟是和四皇子姬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