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元献歪着脑袋,追着她看:“还没用晚膳吧?叫荷生去取,我们一块儿吃。这会儿还不晚,吃完我送你回去也不迟。”
&esp;&esp;她瞅他一眼:“你看什么看?”
&esp;&esp;“没什么。”元献又坐好,“要不要在这里用晚膳?”
&esp;&esp;“行呗,也省得我院子里的去跑一趟。”
&esp;&esp;“那去净手?”
&esp;&esp;阮葵指了指窑洞:“在烧泥人呢。”
&esp;&esp;“那等荷生回来再去净手。”元献笑了笑,又问,“烧的是哪个?”
&esp;&esp;“那只狐狸的。”
&esp;&esp;“那可得要荷生好好守着,”
&esp;&esp;阮葵点了头:“嗯。”
&esp;&esp;元献不说话了,只是一直笑着看着她。
&esp;&esp;她有些不自在,又凶:“你老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虫子?”
&esp;&esp;“没,你好看,我想多看一会儿。”
&esp;&esp;“你少调戏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呆子!”阮葵隔着衣裳,狠狠拧了他一把。
&esp;&esp;他还是笑着的:“许久没见妹妹了,妹妹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esp;&esp;“能做什么?上闺塾呗。”阮葵收回手,又支着脑袋,“现下读书虽是不必读得那样深了,但还要学些别的,插花、品茗什么的,还挺有意思的。”
&esp;&esp;“插花?妹妹有空闲跟我展示展示?”
&esp;&esp;“这会儿是不能了,没什么好看的花,等天再冷一些,梅花开了,倒是可以用梅花插花。”
&esp;&esp;“好,那就等冬日。”
&esp;&esp;阮葵垂着眼,用火钳在地上画着圈圈,不自觉扬着嘴角:“还学了管账,倒没有那样喜欢,有些复杂了。”
&esp;&esp;“复杂是因为家里人多,支出收入多,往后咱们家就我们两个,再加上几个丫鬟小厮,便不难算了。”
&esp;&esp;“也是,那挺好的,我应当能算得过来。”阮葵一点儿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脑子里还过了遍闺塾师教的知识。
&esp;&esp;他忍住笑意:“自然是,到时我也与你一起看账本。”
&esp;&esp;阮葵还是没听明白,也问他:“你呢?你在书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esp;&esp;荷生刚好回来,将饭菜拎了进去。
&esp;&esp;“来净手吃饭。”元献边跟她往里走边接着说,“还是像原先那样读书,只是人多了些。倒有一项稍有趣些的,要学骑马和射箭了。”
&esp;&esp;“嗯?”她一抬眼,腮帮子里塞了食物,脸颊圆鼓鼓的,“骑马射箭?”
&esp;&esp;元献看着她,眼笑得又弯了些:“对,君子六艺,这些都是要学的。你想学吗?你若想学,等我学会了回来教你。”
&esp;&esp;她咀嚼咀嚼,将口中的食物咽完,瞪着眼睛看着他:“可是你一直在书院里,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一趟,什么时候教我?”
&esp;&esp;“快过年了,等过年休沐,老祖宗肯定要叫我们去说话,到时我无意提起射御之事,你边说你也想去,到时我帮你说话,让老祖宗放我们去城外的庄子里去。那边地方大,有草地有马,练得也比这边好。”
&esp;&esp;“行!”阮葵笑着往他碗里夹了些菜,“你多吃些,瞧你瘦的,跟猴儿似的。”
&esp;&esp;他微愕,随后嘴角忍不住越扬越高,这还是他第一回享受这种待遇。
&esp;&esp;“妹妹也吃。”他也往她碗里夹。
&esp;&esp;阮葵嘿嘿傻笑两下,直往嘴里扒饭。
&esp;&esp;吃完,已是黄昏,元献送她往回走,随意闲聊着,听她说说她的事儿,若她问起,再说说自个儿遇到的趣事。
&esp;&esp;一路到了阮葵院门时,天已要黑了,元献站在院门外依依不舍。
&esp;&esp;“行了,我到了,你走吧。”阮葵朝他摆摆手,往院里走。
&esp;&esp;他没舍得离开,盯着她的背影,瞧见她突然转头,又是忍不住笑:“怎的了?”
&esp;&esp;阮葵快步走近,低声道:“你以后不用给我买点心了。”
&esp;&esp;“为何?”元献微愣,“不合你胃口吗?”
&esp;&esp;阮葵抿了抿唇,低着头、背着手,脚尖踩着地面碾来碾去:“你、你本就没什么例钱,又要买笔墨纸砚,还从外面买那些吃食……这些家里都有的,你还是将钱留着吧,读书要花的钱多着呢,往后进京赶考也要不少……不过、不过,你可别误会,我没关心你,我就是心地善良而已。”
&esp;&esp;第30章 坏心思(三合一)……
&esp;&esp;元献忍不住莞尔:“是,我知晓,妹妹从小便心地善良。”
&esp;&esp;“哼,那是。”她又仰着头,看着天,“所以,你不用再买那些点心了,我说完了,我先走了。”
&esp;&esp;“好,妹妹慢行。”元献作揖行礼,目送她离去。
&esp;&esp;她感觉得到那束笑吟吟的目光,像两束烛光似的,直盯着她后背烤。她躲在影壁后面,等着那束目光离开,又探出脑袋去张望。
&esp;&esp;“小姐瞧什么呢?”
&esp;&esp;“啊!”她低呼一声,蹦出去半尺,“你怎的突然出现了?”
&esp;&esp;藕香也被她惊着,无奈笑着:“您这是做什么呢?这样惊慌。”
&esp;&esp;“没什么没什么!”她连连摆手,眼睫闪得飞快,“就是元献那小子,奇奇怪怪的……”
&esp;&esp;“那小子?”藕香觉得好笑,“元少爷可是整整大你一整岁呢。”
&esp;&esp;她提着裙子往里走:“哼,那又怎样?”
&esp;&esp;“不如何,您开心便好,想必元少爷也不会不高兴。”
&esp;&esp;“那当然咯。”她骄傲地仰起脸,“他现在对我别提多恭敬了,我还和他商量好,等休沐了要出去玩呢。”
&esp;&esp;“挺好,您别再和元少爷吵起来就好。”
&esp;&esp;“他不惹我,我和他吵什么?我只等着出去玩儿呢。”
&esp;&esp;其实现下学的比先前学的有趣,她读不来那样文绉绉的东西,但插花品茗还成,尤其插花,虽然闺塾师傅似乎总嫌弃她的作品,可她自己瞧着挺喜欢的。
&esp;&esp;但这都没有去庄子里骑马有趣,她几乎是掰着手指算的,每日元献回来了,要缠着人问上好几遍,可元献哪儿知晓何时休沐,只能哄着劝着。
&esp;&esp;到了腊月里,终于是休沐了,老祖宗也果真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