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母亲数完了钱,抬起头来,声音忧心忡忡:“你哥说的有道理。”
&esp;&esp;“这个周太太啊,出手倒阔绰。”信春拿回家的薪水比在其他家做工的时候要多几百个铜元。
&esp;&esp;“不知道那位小周先生新娶了妻子,会不会少了你的薪水?”
&esp;&esp;信春不说话了。
&esp;&esp;她埋着头,其实,太太知道自己的钱都要给家里,每个月还会格外给她些铜元,让她存着做零花。
&esp;&esp;母亲和哥哥你一言我一语,畅想着未来的周家太太,末了,冲着沉默的信春道:“赶紧回公馆吧。耽误了做事,别让你们家少爷对你印象坏了。”
&esp;&esp;信春心里不痛快,闷声应了句,就走了。
&esp;&esp;回了公馆,正好碰到周鹤舫坐在黄包车里头。
&esp;&esp;见到了信春,招呼她过来。
&esp;&esp;信春认得他,长了张和周寅竺一样的脸。
&esp;&esp;“你是周家的丫头吧?”周鹤舫道,“同我侄子说一声,我父亲三日后要开宗祠,他务必得去!”
&esp;&esp;信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冲冲跑了进去。
&esp;&esp;“我晓得了!”
&esp;&esp;周寅竺的儿子,和周寅竺一样讨厌。
&esp;&esp;“嚯,这脾气。”周鹤舫啧了一声,让黄包车夫把他往戏楼子拉了。
&esp;&esp;进了门,阿柳在那剥菱角。
&esp;&esp;夏天确实是来了。
&esp;&esp;“怎么这么大火?”
&esp;&esp;听到阿柳的声音,信春压着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esp;&esp;她挪到阿柳身旁,道:“……我不想太太走。”
&esp;&esp;阿柳递给她剥好的菱角:“下下火。”
&esp;&esp;阿柳气定神闲,让信春更委屈了。
&esp;&esp;她吃了一口菱角,清甜。
&esp;&esp;衬得她心里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