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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1 / 2)

&esp;&esp;冯广厦乐得不行,继续折磨自个这位好友了。

&esp;&esp;菜上得很快,冯广厦还让小二又温了一壶花雕上来。

&esp;&esp;他扫了眼桌上的两个人:“你俩,都能喝酒吧?”

&esp;&esp;李雁峰耷着眼皮,冷笑了声——他是辽省人。

&esp;&esp;周暮觉酒量只是寻常,但今日是接风洗尘,他自然也会奉陪。

&esp;&esp;冯广厦眉开眼笑,替这二人斟了满满两杯酒。

&esp;&esp;暖黄的灯光倒影在杯盏中,被晃得细细碎碎的。

&esp;&esp;李雁峰一饮而尽,终于有了彻底安定下来的感觉。

&esp;&esp;他压住眼中酸涩,替冯广厦和周暮觉又各自斟满了酒杯。

&esp;&esp;知交好友,饮酒正酣。

&esp;&esp;他们向来无所不谈,今夜却又默契的不提政治,不提理想,只提各自的生活。

&esp;&esp;要去践行的道路漫长而无尽,在眼前,在此刻,他们宁愿更多的去关心彼此。

&esp;&esp;周暮觉的酒杯从来没有空过,他任由冯广厦又叫了一壶酒上来。这两人的酒量一个赛一个,喝起来简直没有停歇的时候。

&esp;&esp;周暮觉自幼守礼,很少恣情尽兴,却在今夜愿意破例。

&esp;&esp;但此刻,明明是开心的,却又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esp;&esp;周暮觉知道缘由。

&esp;&esp;那天去火车站时分外匆匆,一则确实赶时间,二则,未尝没有心虚的缘故。

&esp;&esp;他没开过窍,从不知道情之一字,会如此煎熬。

&esp;&esp;在北平奔走的时候,周暮觉若得空闲片刻,便会想起朝笙。

&esp;&esp;然后又想起她洒在墓前的眼泪,想起她哭着问他的父亲,为何要扔下她一个人。

&esp;&esp;当她鬓边的白色茶花随着泥土滚落,周暮觉以为自己便懂得了什么是“情深不寿”。

&esp;&esp;但等真知道了何为动情,才发现,若能如愿,不寿又如何——

&esp;&esp;周暮觉垂眼,看着杯中澄明的清酒,一饮而尽。

&esp;&esp;纵是知己在侧,也绝不能告诉他们,他此时此刻,在思念着的人是谁。

&esp;&esp;及至月上中天,这顿接风洗尘的酒宴才算结束。

&esp;&esp;小二过来结账,瞅了眼桌子上空了的五个酒壶,再看向这几个年轻的男子。

&esp;&esp;戴着圆眼镜的冯老师,一双眼睛格外清明,亮得惊人。那高大个子,一看便是北方人的男子面上稍红,然而也不露半分醉意。

&esp;&esp;而那生了副好样貌的青年安静的不行,但小二跑了这么多年堂,知道他肯定酒量寻常,早就醉了。

&esp;&esp;不过酒品甚好。

&esp;&esp;小二喜欢喝醉了也不闹腾的客人。

&esp;&esp;省心。

&esp;&esp;出了临溪楼,海市的夜色与晚风扑面而来。

&esp;&esp;春风湿润,不似北方粗粝而坚忍。

&esp;&esp;李雁峰看向车水马龙的长街,灯火辉煌,宛如蜃景。

&esp;&esp;这是1920年的海市。

&esp;&esp;它兴起于鸦片战争之后的开埠,经历了王朝覆灭,新国建立,也经历了残酷的战火,纷繁的割据。

&esp;&esp;时至今日,它仍然成为了亚洲最璀璨的明珠。

&esp;&esp;李雁峰眼中浮现出动容。

&esp;&esp;“可否随意走走?”他提议道。

&esp;&esp;冯广厦自然答应,他一拍马褂,向前探手:“请。”

&esp;&esp;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旁空了个人。

&esp;&esp;回头看去,周暮觉还没跟上来。

&esp;&esp;“……”冯广厦无言,“看来是喝蒙了。”

&esp;&esp;他鲜少见自己的好友这般模样。

&esp;&esp;从前留学,后来结社,又奔赴北平,独自撑起家族的生意,在冯广厦的印象里,他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

&esp;&esp;没想到堂堂的周行长,几杯酒便醉了。

&esp;&esp;他觉得有意思,连忙回过身去,将人带了过来。

&esp;&esp;周暮觉也慢慢意识到自己喝醉了,他没拒绝冯广厦的搀扶,只颇为不好意思:“抱歉。”

&esp;&esp;冯广厦更乐了,喝醉了还晓得仍要守着礼貌呢。

&esp;&esp;几个人便一道慢慢地向前走。

&esp;&esp;卖花的小童守在舞厅外头,黄包车夫等在路边载客,电影院的售票口,队伍这会儿居然也排得老长。

&esp;&esp;时不时有蹬着自行车的年轻学生呼呼而过,有几个还是青英大学的学生,看见了冯广厦,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落下叮铃的铃声。

&esp;&esp;“北平的晚上是没有这么热闹的。”李雁峰说。

&esp;&esp;“那毕竟是五朝的古都,庄严肃穆,自不必说。”冯广厦指着海市江边的一排欧式建筑道,“海市是商贸堆起来的繁华,五湖四海的人都在此地,洋人想把货销往我们国家,船也得先停在海市的港口。”

&esp;&esp;“确实。北平是没有这样多西化的建筑的。”李雁峰道,“胡同弯弯绕绕,四处都是方方的院墙。”

&esp;&esp;“说起来,暮觉替你寻的新地址,就在前头不远处。”

&esp;&esp;李雁峰的出版社还要再办下去,周暮觉与冯广厦都知道,那是他的心血。

&esp;&esp;喝醉了便安静得不得了的青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只是微微眨了眨眼睛。

&esp;&esp;冯广厦忍笑,又道:“你家长辈还帮了我不少忙。”

&esp;&esp;长辈?

&esp;&esp;周暮觉缓缓望向冯广厦。

&esp;&esp;他正说得起劲:“我头一回去你那通海银行寻人,那么多经理,天晓得谁是徐城。”

&esp;&esp;“赶巧,你家长辈也在那。她领着我直接找到了徐经理,又把忠叔借给了我。我同徐经理前后跑了三天,才寻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

&esp;&esp;周暮觉这才慢悠悠地明白,难怪广厦能和忠叔那般熟络。

&esp;&esp;他们已经走到了滨江大街,晚风吹着,周暮觉终于觉得神思慢慢清明了些。

&esp;&esp;只是头仍然昏沉沉的。

&esp;&esp;滨江大街的繁华,自然不必再多说。

&esp;&esp;冯广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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