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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1 / 2)

&esp;&esp;他理智仍存,只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揉着她的掌心。

&esp;&esp;她并没有一双白嫩无瑕的手。相反,掌心的纹路上覆着薄薄的茧,那是自幼学习骑马而生就的茧。池暮把自己宽阔粗砺的手覆在她的掌心之上,他低声问道:“还痛吗?”

&esp;&esp;明明已经停止了这个有些冲动的吻,气氛却还有些粘腻,朝笙回答他:“怎么会。”她其实并不在乎那种程度的磨伤。

&esp;&esp;她的手被池暮反扣,朝笙索性屈起指节,划过他掌心的疤痕,她抬眼看他,发现他的睫羽在微微颤动:“你呢?池暮,我从来没有问过你。”

&esp;&esp;——不是想要他说出裹着血泪的过往,只是想问他痛不痛。

&esp;&esp;池暮微愣,在这一瞬间骤然想了很多——他当然是痛的,因为是深刻到成了梦魇的仇恨,支撑着他活过了那个冬夜。

&esp;&esp;但从某一天开始,他的人生不止有这一件事情来支撑他。

&esp;&esp;池暮垂着眼,诚实地回答了朝笙:“是很痛的。但是,郡主,我不再恐惧这样的痛苦了。”

&esp;&esp;明月照他前路,坎坷又如何。

&esp;&esp;朝笙闻言,回握住他的手,极轻的亲了亲他的唇角,而后一笑:“那就——再亲一下吧。”

&esp;&esp;池暮一怔,也弯唇笑了起来,虔诚又小心的回应了她。

&esp;&esp;砚白不满地嘶鸣。它涉水而过,终于也游到了湖心的小岛,然而没有一个人关注到宛如落汤鸡的它。

&esp;&esp;它本还因没有载稳朝笙而心虚,此时却愤怒地甩着湿漉漉的大尾巴。

&esp;&esp;水珠淅沥沥地甩了过来,池暮抱着朝笙,全挡住了。

&esp;&esp;朝笙揉着眼睛,笑得乐不可支:“砚白,差点忘了你了。”

&esp;&esp;这大黑马更生气了。

&esp;&esp;朝笙索性伏在池暮的肩膀上笑了个够,那样旖旎的气氛也全散了。池暮耳尖泛红,看向朝笙的眼神却一片澄明,只干干净净映着她的面容罢了。

&esp;&esp;山火仍在燃烧,天色却渐渐暗了,池暮挥开不合时宜的思绪,起身道:“得寻个落脚的地方。”

&esp;&esp;这是座荒草遍生的小岛,囿于九巍山外围的湖中。因九巍山是猎山,又有皇族的离宫在此,向来寻常人是不得入的。

&esp;&esp;皇室每年派人修缮汤泉宫,维护猎场,至于偏僻之处,并无人管。离宫的宫人们向来只在皇帝看得到的地方下功夫。

&esp;&esp;池暮取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

&esp;&esp;朝笙看着他利落地劈开竹枝,不多时,就做出了两根竹杖来。

&esp;&esp;“郡主听说过‘三月三蛇出山’吗?”他把竹杖递给她,朝笙接过这被削得半点芒刺也没有的竹杖,轻摇了下头。

&esp;&esp;“阳春三月,天气转暖,蛇也从冬眠中醒了。”杂草漫到了了腿腹,池暮随意在地上比了比竹杖,“因此不能盲目的探路。”

&esp;&esp;他翻开杂草,解释道:“这儿曾有小径,就算被草木掩盖了,也依稀能见些轮廓,想必在作为猎场之前,九巍山里是住过人的。”

&esp;&esp;“郡主,还请跟在我身后。”

&esp;&esp;他声音平静,却包含着让人信服的能力。

&esp;&esp;但他也确实说对了,有数不清的土地被皇族所占有,原来的百姓或卖身为奴,或远走他乡。九巍山也是如此。

&esp;&esp;当下土地兼并之风严重,一层一层盘剥,某种意义上,皇帝就是最大的地主。

&esp;&esp;第75章 郡主与马奴(29)

&esp;&esp;朝笙依池暮所言,跟在他的身后。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砚白在后头,一会儿踩一踩他们的影子,一会儿抽空嚼几根春草,已忘了刚刚的怒火。

&esp;&esp;循着依稀可见的小径,他们向内走去,沿途藤蔓肆无忌惮地杂生,未被修剪过的春花摇曳,与山中大火焦土的景象截然不同。

&esp;&esp;暮色渐渐四合,朝笙跟在池暮的身后,发觉这个被她随手救起的少年身形高大宽阔,已完完全全能遮挡住她。

&esp;&esp;朝笙默然不语,安静地走着。

&esp;&esp;池暮的推测没有错,他们真的在小径尽处找到了一座荒废的建筑。

&esp;&esp;是个一层高的小庙,因年久失修,半边屋架已经腐朽,还能看得出歇山样式的屋顶。

&esp;&esp;只有五个开间,却足以蔽身了。

&esp;&esp;池暮先走了进去,他用竹杖挥开蛛网,轻轻敲击着青石板的地面,检查着这座小庙的结构。

&esp;&esp;里面满是灰尘,巨大的幔帐破落,露出幔帐后神明的塑像来。

&esp;&esp;他有些犹豫,想起芳汀馆精致繁美的西窗,朝笙在窗下闲散的模样。

&esp;&esp;朝笙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发什么呆?”

&esp;&esp;她拎着竹杖进来了,随手挥开落下的灰尘。

&esp;&esp;“在想,在此过夜实在太委屈你。”他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朝笙乐了,用竹杖轻轻打了他一下:“你能,我为什么不能?”

&esp;&esp;她信步上前:“无所谓——何况,比这更差的境地我也呆过。”

&esp;&esp;关心则乱。

&esp;&esp;他忍不住也露出个笑来。

&esp;&esp;幔帐之后,彩塑的泥像端坐在神龛之中。朝笙仰脸看去,神像的色彩已经脱落,依然能看得到碧色的玉带飘摇恣意。

&esp;&esp;这不是奉天观中供的任何一个神只。

&esp;&esp;祂面容静穆,却生就一双精怪的长角,朝笙走近了去,从玉牌上认出这是一位“山神”。

&esp;&esp;“自奉天道教成为正统以来,其余的寺庙禅院都凋零了。”

&esp;&esp;皇室极力推崇奉天道教,上行下效,除却宗庙之外,再没有哪儿的庙宇能有不绝的朝拜者。

&esp;&esp;朝笙看着这破败的山神,道,“在九巍山成为猎山之前,祂应当是位香火很旺的神明。”

&esp;&esp;神像前还能见到当年未燃尽的香烛,密密的插在香炉上。

&esp;&esp;朝笙的手抚过神像,灰尘之下,能看得出祂服饰之精美繁昳。

&esp;&esp;“九巍山的山神,须得拜拜。”

&esp;&esp;池暮任由她随意而起的玩心,他走到神像之后,看向那些残损的香烛。等到他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朝笙已像模像样地许完了愿望。

&esp;&esp;“和山神说了什么?”池暮有些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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