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压了压泛酸的眼角,抬步送他们,走路时努力绷直已佝偻的脊背。等到池暮等人远去了,他看向女儿,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esp;&esp;张小竹紧紧攥住荷叶的小手松开,懵然低头看去,几块碎银上已经流满了红油。
&esp;&esp;待到走开了,魏夫人看着池暮折回了饭馆,重新买了份麻辣兔肉,忽而叹气:“刚刚那样险,你不害怕吗?”
&esp;&esp;魏巡不赞同了:“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此。”
&esp;&esp;魏夫人瞪他:“若没事便罢,若失手了,兴许城阳公主的马车便轧过去了!”
&esp;&esp;思及宣朝王侯们的做派,魏巡有些悻悻然的闭嘴了。
&esp;&esp;池暮却微微一笑:“我对我的身手很有把握。”是真的很有把握,所以救人的时候格外的坚定无惧,他已能依仗自己救下想救的人。
&esp;&esp;尽管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
&esp;&esp;魏巡虽不敢再说什么,却拍了拍池暮的肩膀以示赞同,便听得他声音沉静——
&esp;&esp;“况且,我也被人救过的。”
&esp;&esp;曾在连天的大火中质问命运的残酷,也在冰冷的曲江中被人救起,被人珍视,被人信赖,那些翻涌的恨最终沉默地掩藏在最深的地方,原定的轨迹中,池暮本应该在在最后成为一世而亡的暴君,却在今生对素昧平生的人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