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得早。打马过长街，池暮跟在朝笙身后，流经兴宁、永嘉两坊的龙首渠水声潺潺，往曲江而去。他循着声，看到灯火逐水而逝，而朝笙却驱使着砚白慢了下来。

&esp;&esp;还未到宵禁的时候，坊市仍亮着。店主们在门外支起摊子，悬烛于上，然而客人却算不得很多。

&esp;&esp;“不忙回去。”她道。

&esp;&esp;池暮知道她与昌乐王府的另外三个主人关系很是淡薄，也没甚归属感。

&esp;&esp;他安静地牵着马，跟在她身后。

&esp;&esp;洛都人喜吃羊肉，小店里，盆大的碗中盛着碗热腾腾的汤，汤上浮着葱蒜胡椒，底下羊肉炖得软烂，若冬夜喝上一碗，四肢俱都要暖起来。

&esp;&esp;“小马奴，你是洛都本地人吧？听你官话说得极好。”朝笙好奇地走到了摊子边，冲正在拴马的池暮道。

&esp;&esp;池暮一愣，官话，其实也不是人人都会说。寻常百姓总带着点口音，而高门大宅连奴仆都是一口雅正的官话。

&esp;&esp;不过，朝笙似乎没有探寻他出身的意思，只是笑道：“往日你在洛都爱吃什么？”

&esp;&esp;她只是好奇洛都的吃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