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孩子……”
&esp;&esp;南嘉无奈看向季稻:“孩子大了长得越来越像储晏那冰块了。”
&esp;&esp;季稻但笑不语。
&esp;&esp;“算了不说他们了,季姑娘,你在这里住得可好?还习惯吗?”
&esp;&esp;南嘉刚问完,突然眼瞳竖起,她分明看见了季稻身后另一边,那飘散的长发,她忙凑过去:“等等,这小女孩谁呀?呀——”
&esp;&esp;猝不及防,南嘉被吓一了跳。
&esp;&esp;无他,这小女孩的脸似乎是被烧伤了,整张脸都是可怖的疤痕,根本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来了,看上去吓人极了。
&esp;&esp;小女孩觉得自己似乎吓到了人忙躲在季稻身后。
&esp;&esp;季稻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笑道:“我捡来的。”
&esp;&esp;南嘉不忍心看她,便偏过头看季稻:“这孩子一定受了很多苦,当娘的就是见不得这样。季姑娘,她叫什么名字呀?”
&esp;&esp;“名字?”季稻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问她的名字。
&esp;&esp;“你叫什么名字?”季稻问道。
&esp;&esp;小女孩摇了摇头。
&esp;&esp;“这个摇头是什么意思?”南嘉疑惑道。
&esp;&esp;“这孩子不会说话,既然摇头那就是没有名字。”季稻说着想了想,继续说道:“南嘉,既然你是燕国国母,这孩子也是燕国人,不若你给她取个名字……”
&esp;&esp;忽地,小女孩扯了扯季稻的衣角。
&esp;&esp;“怎么了?”季稻感受到小女孩的动作,垂眸问道,南嘉也看过去,她看见小女孩眼中的光,分明看向季稻。
&esp;&esp;南嘉揶揄道:“这孩子瞧不上我,想让你取呢。”
&esp;&esp;季稻疑惑偏头:“我总是要走的,这孩子若留在宫中,由国母取名最好,这样起码她们欺负你会有所顾忌。”
&esp;&esp;小女孩只是摇了摇头。
&esp;&esp;季稻望着她,她也望着季稻不妥协。
&esp;&esp;季稻微微叹息。
&esp;&esp;“黛。”
&esp;&esp;“就叫你阿黛吧。”季稻没有资格替她拟姓,但拟个名倒是可以。
&esp;&esp;“阿黛,虽然是个好名字,但是……”
&esp;&esp;黛可是好颜色,这孩子的脸……
&esp;&esp;南嘉的话没有说明白,季稻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esp;&esp;季稻白伞轻轻偏移,阳光落在小女孩身上,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量,没有半点轻视:“她生来便是好颜色。何况青山如黛,黛不只是容貌,许也是山般胸怀,野草不尽。”
&esp;&esp;阿黛眼中微动,她望着季稻张了张嘴,似一个“小”的口型,可一张口她又闭上了。
&esp;&esp;“你想说什么?”南嘉注意到了,问她道。
&esp;&esp;阿黛摇了摇头。
&esp;&esp;她已无话可说,只有一问题想问,可现在不是时候。
&esp;&esp;第119章 前尘梦 父子芥蒂
&esp;&esp;阳光洒落大地。
&esp;&esp;一日复一日。
&esp;&esp;第一年, 季稻在南嘉的劝导和阿黛渴求的眼神中留了下来。
&esp;&esp;第二年,无所事事的季稻在冷宫边上种下了一排桃树,南嘉乐呵呵地看着, 时不时点评两句,而动手不是季稻, 也不是南嘉和阿黛,而是褚棠。
&esp;&esp;第三年, 忘记施肥也忘记了浇水的桃树艰难的活了下来, 从此冷宫有了绿色的气息。
&esp;&esp;第四年, 桃树长高了好大一截,从幼苗变成了小树,储棠也是。
&esp;&esp;第五年, 桃树终于开了花,燕国的桃花是这盛世一绝, 成为季稻那些年最爱的景色。桃花谢了之后桃树结了果子, 那年的桃子又小又涩,酸掉人的牙,可所有人都吃得很开心。
&esp;&esp;春去秋来,如此十载。
&esp;&esp;桃树长成一颗颗大树, 燕国不断征伐,十年间便从边陲小国变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国。
&esp;&esp;储晏从王,变成皇,南嘉从妃, 成后, 最后变成皇后。
&esp;&esp;十年后。
&esp;&esp;第一缕春光洒进阴寒潮湿的冷宫深处。
&esp;&esp;长相可怖的宫女站在阳光下,她低垂下头,发顶落下阴翳在她脸上。
&esp;&esp;虽然脸上白疤纵横, 可她眼神却很温柔,手上的动作轻轻摇摆,就像哄孩子睡觉似的。
&esp;&esp;她手上握着椅子的靠背。
&esp;&esp;阳光下,放在院子里的金丝楠木制成的胡椅仿佛在发光,随着阿黛的动作,胡椅的旋腿前后晃悠。
&esp;&esp;那顺着椅子垂落到地面的白裙衣角随着胡椅晃荡,垂垂落落,飘逸轻盈。
&esp;&esp;白伞搭在椅子上,摇摇晃晃。
&esp;&esp;而伞下盖着的人看不见脸,只知道她静静地半躺,没有说话,似在小憩。
&esp;&esp;午后的阳光很温暖,风也很柔和。
&esp;&esp;微风吹来,桃树树叶沙沙作响,青色的长发被微微扬起,扫过一张格外俊美的脸庞。
&esp;&esp;眉宇轩轩,似朝霞孤映。
&esp;&esp;春光明媚,似照不暖他略显淡漠的脸,他静静望着一处,黑色的鸦羽迟迟顿顿扇动,他不动,像从画里走来似的,走出来,却还是这春日空白中墨画唯一的色彩。
&esp;&esp;可惜他脸色像寒霜,若非他那双盈盈波荡,似春水融化一般的眼眸,便无人知道他心中柔软。
&esp;&esp;他不知站了多久,阿黛才终于发现了与桃树融为一体的少年。
&esp;&esp;“你来了?”阿黛似惊讶。
&esp;&esp;少年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对着阿黛摇了摇头,目光却仍旧落在那白伞之上。
&esp;&esp;他没有说话,可眼神却说尽了一切。
&esp;&esp;阿黛捂住了嘴。
&esp;&esp;那个漂亮的少年见阿黛停了动作,他缓缓走过来,代替阿黛握住了椅靠,手腕轻转,一下一下椅子又晃动起来。
&esp;&esp;他依然板着脸,但动作却不像表情那样冷漠。
&esp;&esp;一下一下,胡椅柔和的摇晃,如同婴儿的摇篮一般。
&esp;&esp;阿黛望着少年,瘪一瘪嘴,不多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esp;&esp;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