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你也怕吗？”郁楚不管真假，心中安慰几分。

&esp;&esp;他心里有个打分表，专门为生活中遇到的所有陌生人准备的。

&esp;&esp;裴锦绪是他的心理咨询师，撞破他眼瞎的秘密后，从外人往内人迈进半条腿，一直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esp;&esp;总结一下就是：半熟人。

&esp;&esp;今天可以更新一下熟悉度了，裴锦绪是一个三分之二熟悉，可以诉说害怕的人。

&esp;&esp;又一声划破天的雷鸣，劈下来的时候，郁楚吓得发抖。睡衣里藏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急急忙搭在裴锦绪的手背上，“你别怕，打雷而已！”

&esp;&esp;“好，我不怕。”裴锦绪感受到郁楚在发抖，看着他脸色的血色迟迟不见回来，看他想靠近自己，却只敢隔着一点距离抬起下巴张望，除了可怜更添一抹迷茫。

&esp;&esp;裴锦绪于心不忍，下一道闪电下来的时候，提前弯腰拥抱着郁楚，“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esp;&esp;“…嗯。”郁楚顺势将脑袋埋在裴锦绪的胸口，尽量把他想成哥哥。高度差不多，只是身上的香味大不相同，他哥身上会带一丝丝尼古丁的焦味儿，裴老师身上只有香。

&esp;&esp;“梦里做什么了？”裴锦绪问他。

&esp;&esp;“…杀人。”

&esp;&esp;郁楚嗓音沙哑，咬字很轻。说完脑袋压得更低，有种借着梦坦白事实的慌张。

&esp;&esp;在这一刻，他甚至庆幸自己眼睛看不到，因为对着一片黑暗撒谎，脸不容易红。

&esp;&esp;“梦都是反的。”裴锦绪拍拍他的脊背，带他去客厅。

&esp;&esp;郁楚紧跟裴锦绪的步子，有手握着就行，不能松开，松开会完全失去方向感，会很容易陷入黑暗的恐惧里。他不要。

&esp;&esp;“喝点热水润润嗓。”

&esp;&esp;裴锦绪将热水递到他手里，看了一眼彼此紧握的手，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抽出来。

&esp;&esp;“我杀了教授，用很长的匕首。”郁楚抽空喝了一小口，捏着水杯，“裴老师，梦里的感受很逼真，如果，如果说我真的杀了人，怎么办？”

&esp;&esp;“梦里用匕首杀了教授，这是你害怕的原因？”裴锦绪想了想，猜测道：“那次情景再现，你受了不小的刺激，也是因为你意识到，是你杀了教授？”

&esp;&esp;郁楚当时慌张地说记错了，他还在想什么记错了，原来是这位教授死的方式。

&esp;&esp;郁楚没点头承认，也没矢口否认，这其实相当于默认了。记录本就在手边的圆几上，裴锦绪翻开，划掉了上面标红的车祸两个字，改成他杀，并且打小括号（郁楚）

&esp;&esp;郁楚听着钢笔在纸张游走的沙沙声，似有似无地松了一口气。其实说出来也好，咨询师有义务帮任何一位来访者保守秘密。

&esp;&esp;但内心煎熬几秒之后，郁楚想到哥哥有可能被连累，便不敢赌裴锦绪的职业操守，摇头解释道：“只是在梦里，梦里我因为生气杀了教授…”郁楚低头不敢面对裴锦绪，声音也轻了：“现实中，教授是自己出车祸死的。”

&esp;&esp;裴锦绪：“那能不能告诉我，上次是因为什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