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快乐当然得要呀,不管大的小的。有时候没钱了,去那个蛋疼蛋那里,人家吃完了剩下的可以拿来吃。”
&esp;&esp;陆时与卢希安都没听明白。
&esp;&esp;陆时问道:“那是哪里啊?”
&esp;&esp;“蛋疼蛋那里啊。”
&esp;&esp;“是什么地方?”
&esp;&esp;“就吃饭的地方,蛋疼蛋,我可能这几个字普通话不会说。”
&esp;&esp;“大排档?”卢希安猜测。
&esp;&esp;“对。”
&esp;&esp;“你不会说大排档?”
&esp;&esp;“不会。”
&esp;&esp;“我教你说。大—排—档。”陆时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而且咬字非常清晰。
&esp;&esp;“当排当。”
&esp;&esp;“大—排—档。”
&esp;&esp;“当排当。”
&esp;&esp;差点都把卢希安给逗笑了,说道:“真是个有趣的灵魂。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石头。”
&esp;&esp;“你早上吃早餐了吗?”陆时问。
&esp;&esp;“没钱。”
&esp;&esp;“你想吃什么,我们去给你带过来。”
&esp;&esp;“搞个汤米粉吧,瘦肉的。”
&esp;&esp;他俩给小伙带了一碗粉和一包小快乐后,转身加入街上行人的队伍。
&esp;&esp;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正拖着行李箱往城中村走去。
&esp;&esp;回家后,陆时特地去搜了一下挂壁房,毕竟这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esp;&esp;在一堆信息中,陆时发现有位网友的留言分享:“自已刚到这里打拼时真的算得上是身无分文,幸好还有挂壁房接纳自已。十二年光阴,一步步从城中村挂壁房走向小区,如今已经凭借一番努力在这里买房扎根了。”短短数字,励志且充满力量。
&esp;&esp;陆时打算亲自去一探究竟。
&esp;&esp;陆时联系了一个中介,中介和他聊一路,他们七转八折地走着,从一处类似安全通道消防梯,向上晃晃悠悠的爬了两层,终于到了一处挂壁房。
&esp;&esp;推开房门,估计都不到五平米的小窝,一张看不出来是床还是床垫的“床”占据一半面积,墙皮裂开的裂开,地板的裂缝正好被被碎裂的墙皮填满,像样的家具就两把塑料椅,看着天花板,陆时感觉这挂壁房更像是简易房刷个大白改的。
&esp;&esp;房间充斥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什么都有,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那扇窗的对面就是开发区的小区。
&esp;&esp;“请问一下卫生间在哪?”陆时问。
&esp;&esp;“下楼右转一直走路口有个公厕。”中介熟练地把地图背了出来。
&esp;&esp;“明白,租金多少?”
&esp;&esp;“一天,15到100不等,具体看房间,这屋35。”
&esp;&esp;陆时并没有当场拍板。不过中介似乎也不介意。
&esp;&esp;在回去的路上,中介还热心地提醒陆时:“真要住这个地方,你可千万不要乱交朋友,这里九成九的人,都是干一天玩两天。我在这块三年了,见得太多了,借钱就能把你借烦了,借个二三十吃饭,隔几天就借一次,好点的隔几天还能还,有的一次也不还……”
&esp;&esp;“谢谢哥们提醒。”陆时谢道,各自散去。
&esp;&esp;由于上次扑了个空,陆时还是不死心,今天正好在附近,决心一定要去“老二粥粉面”尝上那么一口。
&esp;&esp;还真别说,这家店做的牛肉肠粉确实很地道,味道也很好。
&esp;&esp;陆时从店家嘴里了解到这附近的一些挂壁青年,每天赚了就挂,挂完了就继续日赚,当然大多数人其实日子过的都很惨。
&esp;&esp;陆时走出店门,就看到了一群挂壁青年。
&esp;&esp;这其中有的人,迎着暖阳微风,一边弹着吉他,一边与同伴唱着歌作着曲。他们张口做的曲子,朋友就可以即兴给他配上。
&esp;&esp;这其中有的人,一边骑着车,一边像朗诵诗歌一样背诵着自已喜欢的内容,骑着一辆坏掉了刹车的自行车,去想去的任何地方,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毫无压力地说出自已很多幼稚的幻想。
&esp;&esp;无忧无虑的,没有任何约束,感觉这可能是原本生活应该有的样子。
&esp;&esp;看着这里一个个有趣的灵魂,陆时突然感觉这里和都市男女每天裹在混凝土大牢里上班下班的生活好遥远。有那么一瞬,陆时甚至想认识几个挂壁青年做好朋友。
&esp;&esp;陆时又想起了栾承岱导演的《生活倒影》,该片是ate 60 pro拍摄,获得了第五届华为影像金鸡手机电影计划高校特别关注荣誉。影片里的女主也和《现在拨打的电话》里的女主一样是被家长逼迫着装哑巴的。女主是一位装哑巴的舞蹈老师,通过与新交换任教的配合,意识到了每个在活中表达式的差异,并逐渐打开了自已。它不仅关注残障群体,而且唤醒要尊重不同人群在生活中表达方式的差异的社会思考。
&esp;&esp;或许这里唱着歌、骑着车、背着诗的有趣的灵魂只是与混凝土大牢里的极大多数男女在表达对这个世界的热爱上采用了不同的方式而已。
&esp;&esp;但是,从相对而言没那么幸运的人身上获得这些感悟,让陆时有些难受。他不愿意这样,这让他觉得自已就像是一个小偷,从别人的苦难中寻找自已的宝藏。
&esp;&esp;第37章
&esp;&esp;陆时慢吞吞从椅子上起来,万般留恋,不想离开。
&esp;&esp;他在心里跟这个还没完全熟悉的地方以及那些还没来得及完全认识的有趣的灵魂说:下次见。
&esp;&esp;外头,雾霾笼罩日头高悬的杭城,正在变成雾霾笼罩万家灯火的杭城。
&esp;&esp;晚高峰还没结束。路上、公交上、地铁里都挤满了下班着急回家的人们。人挨着人,车撅着车。他们就像雪球一样,被生活的手挤到一起,到了站就各奔东西。
&esp;&esp;这些人和陆时前面见到的那些唱着歌、骑着车的挂壁青年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esp;&esp;已经快七点了,陆时挤在依旧人头攒动的归家地铁里。
&esp;&esp;晚上,陆时在那里一边泡脚,一边剥夏威夷果。
&esp;&esp;卢希安在看财经杂志,看完其中关于采访他的文章,眉头紧锁,呈深思状。
&esp;&esp;陆时问:“怎么了?”
&esp;&esp;“我觉得,没有深挖到我的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