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此,禁军一分为二,一部拱卫京师,一部随她亲征。
&esp;&esp;大军开拔,并非朝夕可成之事,秦玅观随先行的粮草和辎重而动,七日已经剔除了所有不必要的修整时间。再者,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情报递送所花费了工夫也成了寻常的两三倍,可能秦玅观收到奏报时凉州尚未被攻破,等到奏疏发回时,凉州已被了个干净。
&esp;&esp;她等不得了。
&esp;&esp;方汀还想再说些什么,刚张唇,便被秦玅观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esp;&esp;秦玅观不想听到任何关乎为君者不立危墙之下的劝谏。
&esp;&esp;于她而言,君主就该为社稷而死。
&esp;&esp;若要叫她偏安一隅,弃半壁江山于不顾,等同于诛她的心。
&esp;&esp;方汀不动,豁出去性命,无声抗拒。宫娥们交换眼神,动作迟缓。
&esp;&esp;穿甲。秦玅观展臂,语调阴冷。
&esp;&esp;宫娥加快了速度。
&esp;&esp;曳撒、齐腰甲、臂缚、鞓带,一一具装。
&esp;&esp;秦玅观最后从方汀手中取下刻有真武大帝于六甲神塑像的铁盔,指尖抚过鲜红的盔缨。
&esp;&esp;劝阻无效,方汀红着眼圈替她整理扎带。
&esp;&esp;从前依照她身形精心打制的软腰甲,如今已显出了松垮,方汀束着鞓带,动作发了木。
&esp;&esp;秦玅观的掌心覆过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方汀垂手,退至她身侧。
&esp;&esp;甲链摩挲,声响轻浅。弓袋和箭囊在右,剑链在左,紧缚腰身。
&esp;&esp;那把随她征战四方的长剑锋利如初。秦玅观将它佩于身侧,抱盔出殿。
&esp;&esp;门边的衣冠镜照出了她了身影。
&esp;&esp;镜子里的人除了面颊瘦削了些,似乎和从前没有差异。
&esp;&esp;殿门敞开,她又望见了漫天的风雪。
&esp;&esp;天已有了要亮的迹象,冷蓝与纯白交织成广阔的卷轴,高大巍峨的殿宇与红墙都成了陪衬。
&esp;&esp;秦玅观按剑,迈过地栿,立于阶上。
&esp;&esp;雪地里,朝臣跪满了中庭,不肯退让。
&esp;&esp;队伍里不乏秦玅观熟悉的身影。
&esp;&esp;伏地叩拜者各怀心思,但目标只有一个秦玅观不能亲征。
&esp;&esp;女帝是大齐唯一能扛住危局的掌舵人,她本就体弱,若有了闪失,国将亡矣。
&esp;&esp;吏部尚书高声道:陛下,嗣君尚幼,国本不稳,眼下并无亲征之时机!
&esp;&esp;兵部侍郎将乌纱帽叩得迈进了雪堆:陛下,大军分居蕃西与辽东,您能调度的营兵少之又少,风险实在太大!
&esp;&esp;秦玅观下阶,甲胄与兵刃碰撞,铿锵作响。
&esp;&esp;群臣齐呼:请陛下收回成命,从长计议
&esp;&esp;陛下。内阁次辅花白的胡须随风飘扬,他颤颤巍巍道,只有臣者救君勤王的道理,从无为君者亲率兵自救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