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是个没良心的
&esp;&esp;唐笙当即反驳:我哪儿没良心了?
&esp;&esp;家书都没来几封,还不叫没良心?秦玅观拉人坐下,你自个数数,能有几封?
&esp;&esp;这不是到处奔波,有点闲工夫都习武了。唐笙眼神躲闪,速速拨开了话题,不想却将自己推到了另一深坑。
&esp;&esp;所以你就用着那三脚猫的功夫,上阵杀敌了。秦玅观敛眸。
&esp;&esp;唐笙想起了自己挨得那两下破甲铁骨朵,讪笑了下,立马换了下个话题:方才那只,便是百福吗?
&esp;&esp;你没见过,怎知她是百福?
&esp;&esp;上次,就是在榻上那次,你说我跟百福似的,你忘了?
&esp;&esp;怎么这般记仇?秦玅观忍笑的表情同上回很像,总督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罢。
&esp;&esp;唐笙被她的语气惹得面颊发烫。
&esp;&esp;秦玅观啄了她一下,有些心疼:
&esp;&esp;眼底这样黑青,赶路累了罢。
&esp;&esp;唐笙先点头后摇头,被哄得没有一点总督样了。
&esp;&esp;朕传膳,你先用些,午后沐浴完便去歇着。秦玅观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处置完辽东那些臭虫,我就来陪你。
&esp;&esp;
&esp;&esp;瓦格人未退,熬夜四昼夜的林朝洛还想再撑,被方清露强迫着退回来休息。
&esp;&esp;牧池和鹤鸣劝得口干舌燥都抵不上方按察打帘进后的一个眼神。
&esp;&esp;方清露换了窄身武服,格外英挺。她圈着胳膊冷眼瞧着发火的林朝洛,等疯子冷静。
&esp;&esp;林朝洛闹到一半,回头瞧见了她,好似被人兜头浇了盆凉水。
&esp;&esp;眼睛里都是血丝了,林大将军还不准备睡呢?方清露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熬病了可怎么好?
&esp;&esp;明明是阴阳怪气的两句话,牧池和鹤鸣却听出了关心的味道,一对眼,跟兔子一样蹿出了主帐。
&esp;&esp;方清露左闪右闪,圈着的胳膊都放下了。
&esp;&esp;哎林朝洛朝帐外道,跑什么跑,本将叫你们下去了吗!
&esp;&esp;两个副将蹿得更快了。
&esp;&esp;方清露整理好没闭紧的帐帘,缓步上前。
&esp;&esp;林朝洛哑了,乖乖坐到主位,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假装很忙。
&esp;&esp;衙门那边沈太傅顶着,你这我来顶两日。你同我说说是个什么状况。方清露,搬来太师椅,毫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摊开了舆图。
&esp;&esp;林朝洛老实了,一五一十地讲起了北境状况。
&esp;&esp;目前防线还算稳固。平山关那一带薄弱些,但十九带禁军堵住了,瓦格人一时半会冲不开。林朝洛指尖下滑,这一带的工事仍需重铸,拖久了就容易破开。除此以外,北境军备库的火药也不多了,我疑心瓦格人正是故意消耗咱们的火药,好一鼓作气攻破主城楼。
&esp;&esp;加强平山关防御,修筑工事,调集火药。方清露抽取重点,低低道,他们长途奔袭,照理说,应当撑不了太久,最迟下个月也该退兵了。
&esp;&esp;可我们也不好熬啊
&esp;&esp;士绅卷走钱粮,跑了大半,我们征缴粮饷也困难。
&esp;&esp;方清露同她对视:这就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林将军不必多过虑。
&esp;&esp;这次她虽称林朝洛为将军,但语调里满是劝慰,不含丝毫揶揄。
&esp;&esp;林朝洛颔首:我自然信得过你们。
&esp;&esp;以往打仗,她得同一群糟老头子鬼扯,连着上几封公文才得到一点回信。这回兵马粮草皆由唐笙节制,虽然偶尔也会有监察御史为难她,但整体上是很顺心的。
&esp;&esp;林朝洛疲惫地笑了,眼底敛着温和的光,没了指挥兵马的戾气和决绝:
&esp;&esp;我们同心,协力抗敌,何愁瓦格不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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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今辽东放权过大,不利于江山稳固。
&esp;&esp;海陵王谋反一事,同放权没有干系罢。
&esp;&esp;怎会没有干系,历朝历代,军政财粮皆是分开的,总督一职多是虚设,自宣平十六年来,已有一甲子未曾真授过如此大权了。
&esp;&esp;唐总督平叛有功,对陛下是忠心耿耿,怎会有不轨之心?
&esp;&esp;秦玅观拨着念珠,隔着薄幕瞧着喋喋不休的老臣。
&esp;&esp;这是她称病后头次召见朝臣,为的是处置海陵王谋反一事。
&esp;&esp;隔着薄幕,人立得又远,朝臣看不清她的面容,许久未听到皇帝的声音,吵着吵着就闭嘴了。
&esp;&esp;唐笙穿着便服回来,一路都未张扬,这几个朝臣还不知他们议论的正于皇帝的寝宫呼呼大睡呢。
&esp;&esp;帘幕后的方汀几度抬头,想要暗示他们不要胡乱下定论了,奈何丹墀下的人根本接收不到讯息。
&esp;&esp;朕只问,海陵王同其僚属,该怎样处置。秦玅观倚上圆枕,取来海陵王的陈情折观阅。
&esp;&esp;一直未出声的老宗正出列:陛下,同室操戈本就是丑事,处理此事不宜张扬。文宗皇帝一脉已渐凋敝。依臣所见,血浓于水
&esp;&esp;他起兵谋反时怎么不惦念着血浓于水。
&esp;&esp;秦玅观屈指掩鼻,眸色幽深:外敌当前,他想到的只有一己私利,从不为天下计,这般全然不顾家国大义的人反倒成了天下供养的郡王,实在是可叹可悲。
&esp;&esp;陛下,有外力胁迫或奸人蛊惑也未可知呀。宗正听出了秦玅观的杀意,下跪道,还是要交由有司审问的,弄清原委再做定夺。若有不明理的,歪曲陛下残害手足,实非益事。
&esp;&esp;宗正亦是宗亲,寻常日子都无需下跪。秦玅观见他这般,没有叫他起身的意思,只道:你现在就是不明理。
&esp;&esp;宗正颤身,不敢再言。
&esp;&esp;秦玅观淡淡道:收回封地,查抄其家产,赐自尽。其家人废为庶人,永不得入京。有关者,重者夷三族,轻者满门抄斩,不必复议。
&esp;&esp;她丢下陈情折,起身往内殿去,众人顿首跪送,不敢抬头。
&esp;&esp;至此,大齐宗亲势力土崩瓦解,宗室之中再也无人能撼动皇权了。
&esp;&esp;第114章
&esp;&esp;唐笙睡得正香, 秦玅观坐于榻边,拨去她嘴角衔着的发。
&esp;&esp;这人知晓她爱睡里侧,累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