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心是最复杂多变的,也是难以掌控的。”
&esp;&esp;“凡是玩弄人心的,最后必将被人心反噬。”
&esp;&esp;“老子提出无为而治的思想,简直太伟大了。”
&esp;&esp;“事不一样,它更加的具体,好坏一眼可辨。”
&esp;&esp;“所以治事看起来繁琐,增加了大家的工作量。”
&esp;&esp;“实则是将抽象的工作具体化,让大家有迹可循,是一种职能的简化。”
&esp;&esp;“比治心要简单太多了。”
&esp;&esp;众人总觉得这话很怪。
&esp;&esp;做事简单吗?恐怕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会说,比以前难太多了。
&esp;&esp;可只听陈景恪的讲解,又好像非常有道理。
&esp;&esp;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esp;&esp;陈景恪也没有让他们多纠结,很快就给出了解答:
&esp;&esp;“为何大家普遍觉得,变法之后当官变得更难了?”
&esp;&esp;“原因有两个,其一是不熟悉做事,就会觉得无所适从。”
&esp;&esp;“其二,说的难听点,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思想。”
&esp;&esp;“他们做官只是为了出人头地而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想法,他们是没有的。”
&esp;&esp;“对这样的人来说,自然是治心更轻松。”
&esp;&esp;“什么都不需要管,只要百姓不造反,按时把赋税征收上来就完事儿了。”
&esp;&esp;“多么的轻松惬意啊。”
&esp;&esp;“可是你们去问问那些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问问他们累不累。”
&esp;&esp;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esp;&esp;通过治心来达成国泰民安,真的轻松吗?
&esp;&esp;看看范仲淹就知道了。
&esp;&esp;想要改变世道,却不知道该怎么着手。
&esp;&esp;尝试着去做,却遭到接连的打击,最后郁郁而终。
&esp;&esp;他轻松吗?
&esp;&esp;就算是被许多人骂的王安石,他真的就是为了祸国殃民吗?
&esp;&esp;恐怕不是。
&esp;&esp;他是察觉到世道有问题,想要做出改变。
&esp;&esp;只是不得其法,最终好心做了坏事。
&esp;&esp;他快乐吗?
&esp;&esp;不说前朝,看看陈景恪就知道了。
&esp;&esp;他是大家公认的君子。
&esp;&esp;为了变革殚精竭虑,没人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
&esp;&esp;以前大家都羡慕他的才华,羡慕嫉妒他在皇家心目中的地位。
&esp;&esp;可很少有人去想,他都付出了什么。
&esp;&esp;恐怕没人会认为他们轻松。
&esp;&esp;说白了,‘治心’时代最适合自私摆烂的官吏,他们会觉得轻松惬意。
&esp;&esp;对于心怀天下的人来说,却是灾难。
&esp;&esp;治事不一样。
&esp;&esp;它提出了具体的做法,要求官吏必须去做某些事情。
&esp;&esp;自私摆烂的官吏自然觉得不舒服。
&esp;&esp;我当官是为了享受,怎么让我‘当牛做马’起来了?
&esp;&esp;对于心怀天下的人来说则不然。
&esp;&esp;他们看到了让国家变好的道路。
&esp;&esp;我只要如此去做,情况就会一点点好转。
&esp;&esp;还有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esp;&esp;他们会充满斗志,会对未来充满希望。
&esp;&esp;说到这里,陈景恪话锋一转,道:
&esp;&esp;“但也不能因此就忽略了治心,无为而治只是不过多骚扰百姓,而不是什么都不做。”
&esp;&esp;“朝廷必须要制定完善的礼法制度,树立一些标杆,以此来规范人的行为,引导人们向善。”
&esp;&esp;“没有正确的引导,社会风气就会腐化……”
&esp;&esp;看看前世的西方国家就知道了。
&esp;&esp;他们只治事而不治心。
&esp;&esp;所以他们率先实现了现代化,也率先开始妖魔化。
&esp;&esp;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
&esp;&esp;做事和做人都要重视起来,至少也要做成一样。
&esp;&esp;只不过当时那些人,是用这个理论来批评中国的。
&esp;&esp;认为中国事儿做不好,人也没教好。
&esp;&esp;然后西方某某国家做的多好多好。
&esp;&esp;总之老公知言论了。
&esp;&esp;抛开立场问题,只看这个理论本身,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esp;&esp;一个现代国家,治心和治事都得做好,有一点做的不好都会出问题。
&esp;&esp;作为穿越者,陈景恪自然要吸取这方面的教训。
&esp;&esp;在向治事转变的时候,也不能将治心给抛下。
&esp;&esp;话题说到这里,他终于说出了最终的结论:
&esp;&esp;“治事当有为,治心需无为。”
&esp;&esp;第492章 无题
&esp;&esp;终于将想要表达的意思,完整的传授给众人,陈景恪长吁口气。
&esp;&esp;这一群‘学生’则还在奋笔疾书,将他的话给记录下来。
&esp;&esp;等了好一会儿,见大多数人都放下了笔,他才说道:
&esp;&esp;“每人写一篇策论,交给周报的方总编,到时会择优刊登。”
&esp;&esp;七学士对此倒无所谓,他们已经开始思考,此事到底要如何展开,又会对官场带来怎么样的改变。
&esp;&esp;关键是,如何减小乃至消弭因为此事所带来的震荡。
&esp;&esp;内阁行走们就不同了,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esp;&esp;表面看这是让大家写策论,实则是一次考察。
&esp;&esp;谁的策论写的好,对此事的理解更深,谁就有机会优先获得出仕的机会。
&esp;&esp;陈景恪的性格他们也了解,但凡是这种大变革,都会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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