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景恪点点头,叹道:“所以朝廷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让黄河重回故道。”
&esp;&esp;“有了黄河提供的水源,再将淮水水系梳理好,北方才能自给自足。”
&esp;&esp;“到时候江南八府的税也能降下来了。”
&esp;&esp;听到他提起江南八府的税,众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esp;&esp;朝廷规定,大明的私有土地是亩税是四升,但江南八府的税是八升。
&esp;&esp;至于原因,朱元璋说当年这里的人支持张士诚,所以要对他们进行惩罚。
&esp;&esp;一开始陈景恪也以为是这样,和朱元璋接触多了才知道并非如此。
&esp;&esp;所谓惩罚,不过是朱元璋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esp;&esp;真正的原因是,北方太穷了,只能加大对南方的压榨。
&esp;&esp;可是又不能明着说,否则百姓肯定不愿意。
&esp;&esp;只能借口,你们当年支持张士诚,这是对你们的惩罚。
&esp;&esp;虽然这个理由依然扯淡,但也能勉强说的过去。
&esp;&esp;若黄河改道真的能让北方恢复生机,下一步就是找个机会,将八府的税降下来。
&esp;&esp;当然,这些都还只是计划,只有三两个人知道。
&esp;&esp;回到城内,三人约好明日再聚,就暂时分别。
&esp;&esp;徐允恭要带着人去汇报工作,而陈景恪和朱雄英则要继续去学习处理政务。
&esp;&esp;来到李善长办公的地方,发现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esp;&esp;见到朱雄英到来,似乎才松了半口气。
&esp;&esp;陈景恪和朱雄英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心下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esp;&esp;毛骧一党被清算,和李善长并无关系,他也没有太深的感触。
&esp;&esp;以他今日近日的地位,颇有种坐看风云变幻的意境。
&esp;&esp;然而很快他就淡定不起来了。
&esp;&esp;他的外甥丁斌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个家奴。
&esp;&esp;一开始他还没多想,只以为丁斌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派人去寻找。
&esp;&esp;直到李存义着急的找上门,说那个家奴是胡惟庸家的,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esp;&esp;将李存义骂了个狗头淋血。
&esp;&esp;这种危险的人,不灭口就算了,竟然还包庇?
&esp;&esp;你脑子进水了?
&esp;&esp;然而骂人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要将人找到。
&esp;&esp;两人到底去哪了?
&esp;&esp;或者说,是谁将他们抓走了?
&esp;&esp;他们猜到或许是皇帝,可又没胆子去问。
&esp;&esp;李善长在忧虑之下,竟然病了。
&esp;&esp;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两好两坏四个消息。
&esp;&esp;好消息是丁斌的下落打听到了。
&esp;&esp;坏消息是被,他被锦衣卫抓走了。
&esp;&esp;第二个好消息是,他被毛骧折磨死了。
&esp;&esp;坏消息是,不知道有没有招供。
&esp;&esp;这些消息是毛骧的一个手下,为了戴罪立功主动招认的。
&esp;&esp;同时交代了很多罪行,丁斌和那个家奴的消息只是其中之一。
&esp;&esp;他们被毛骧给秘密掳走,经受不住严刑拷打死了。
&esp;&esp;尸体也被沉了河。
&esp;&esp;至于别的,那个手下因为级别太低,并不知情。
&esp;&esp;对于李善长来说,堪称坐过山车。
&esp;&esp;他对诏狱的手段相当了解,对自己的外甥更了解。
&esp;&esp;根本就不信丁斌能熬得过诏狱酷刑。
&esp;&esp;所以,他肯定是招了。
&esp;&esp;但具体招了什么,又招了多少?
&esp;&esp;毛骧有没有将口供上报给皇帝?
&esp;&esp;李善长自己判断,十有八九是没来得及。
&esp;&esp;否则以皇帝的性格,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
&esp;&esp;这时,他又想起了皇帝在朝堂上说的话:
&esp;&esp;毛骧未经允许,擅自抽调锦衣卫精锐进京,图谋不轨。
&esp;&esp;当时大家都认为,这是皇帝找的借口。
&esp;&esp;此事李善长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毛骧确实是私下抽调精锐进京的。
&esp;&esp;其目的是为了抓捕自己,搞一个大案子出来。
&esp;&esp;怕走漏风声,又或者是他想给皇帝一个惊喜,并没有将此事上报。
&esp;&esp;然后皇帝误会了,以为他图谋不轨,就将他给围杀了?
&esp;&esp;越想他就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esp;&esp;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扬天大笑。
&esp;&esp;杀的好啊。
&esp;&esp;然后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
&esp;&esp;口供会不会落到皇帝手里?
&esp;&esp;第168章 如何动摇儒家地位
&esp;&esp;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esp;&esp;李善长是做过亏心事的。
&esp;&esp;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可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事儿一旦爆发,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esp;&esp;所以他怕了。
&esp;&esp;心中没少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检举揭发胡惟庸呢?
&esp;&esp;他更恨,恨胡惟庸拖自己下水,恨他造反竟然失败。
&esp;&esp;否则哪有今天的事情。
&esp;&esp;但不论他怎么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esp;&esp;现在他只能祈祷,知情人不多,口供也没有落到皇帝手里。
&esp;&esp;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
&esp;&esp;人,总是会抱着侥幸心理的。
&esp;&esp;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心中的侥幸也越来越大。
&esp;&esp;都这么久了,皇帝还没有动静,且太孙依然每日都来跟随他学习。
&esp;&esp;虽然太孙身边多了几个护卫,可理由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