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艾登瞥了一眼斜对面的袁真,说道:“兵王严重干扰了我们的审讯进程,差点儿把人面鲨气死……”
&esp;&esp;“抱歉了,艾哥,”于浩海愧疚地说,“我没想到他气性那么大。”
&esp;&esp;“你没想到,”艾登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让多少alpha自惭形秽,自觉渺小?”
&esp;&esp;“呃……”于浩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很紧张,感觉自己像是犯了错。
&esp;&esp;方倾在这一刻觉得大壮有点儿可怜,忍不住给他夹菜。
&esp;&esp;袁真撩起眼皮瞪着艾登。
&esp;&esp;艾登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更是叹道:“唉,连任冕这人面鲨心的人,都因为你,而自尊心受挫,更别提别人了。”
&esp;&esp;于浩海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esp;&esp;“别借题发挥了,快吃你的饭!浩海别搭理他,”艾兰说,“宁检,你也吃,这里的饭菜都挺不错的……这是方倾家的医院,哈哈,我在这儿说的跟我家似的。”
&esp;&esp;宁朗笑了笑:“挺好的,我去年病了一段时间,也住院了,水星医院的医生医术都很高明。”
&esp;&esp;“医术很高明,也治不好我遍体鳞伤的心,”艾登叹道,“水星医院的医生,最会伤人了。”
&esp;&esp;“别发疯了,”艾兰制止道,“你真丢人!”
&esp;&esp;艾登直直地看着袁真,袁真的头低得都快进碗里面了,手里握着筷子,半天没夹任何东西。
&esp;&esp;他又心软了,深深地叹了口气。
&esp;&esp;梁文君忍不住笑了,他还从没有见过艾登这样的时候,并没有喝酒,却像喝醉了一样,不依不饶的。于浩海却越听越不明白了,偏过头疑惑地看方倾,方倾抬了抬下巴:“你吃你的。”
&esp;&esp;宁朗观察几人神色,却听明白了,原来,袁真曾经想破坏的军婚,是兵王和方倾。
&esp;&esp;第485章
&esp;&esp;咚咚咚有人敲门,闻夕言喊了一声进来,乔雅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温声道:“夕言。”
&esp;&esp;闻夕言瞥了他一眼:“不像。”
&esp;&esp;“为什么啊?!已经和乔雅一模一样了啊!”方倾郁闷地去到一边窗口处,用玻璃照着自己的脸,正在找着差别时,却听到一声轻笑,回过头来,乔雅站在闻夕言对面,正看着方倾微笑,原来他早就在这里了。
&esp;&esp;“啊,”方倾去到闻夕言面前,问道,“那么说不是不像,而是你知道他是真的,我是假的,那你看我现在呢?”
&esp;&esp;“还是假的,”闻夕言看着方倾脸上戴着的乔雅的面皮,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对你太熟悉了,你即使戴着面罩,只露出眼睛,我看到你的眼神,还是能认出你是方倾。”
&esp;&esp;“你拿夕言当参照物不行,”乔雅说,“夕言太敏锐了。”
&esp;&esp;“我试过浩海,浩海也一秒就识破了。”
&esp;&esp;“于少将是兵王,也不是傻子,”闻夕言道,“你要不找个别人试试,就是认识你,但不熟悉你的人。”
&esp;&esp;方倾想了想,说:“我知道了。”
&esp;&esp;十分钟后,方倾笑着回来了:“在外面试了一个傻子,老步,在他边上走了三回,还跟他说话了,都没认出来我来。”
&esp;&esp;乔雅听到老步的名字,不禁微笑道:“可他是个对oga不在意的人,也许平时就没怎么看过你,用他也不行。”
&esp;&esp;“啊,对啊!”方倾叹道,“忘了这茬儿了,老步对oga没感觉。”
&esp;&esp;他一时口快,说完才和乔雅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失言了,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而闻夕言还在低头做着实验,这段时间除了危重手术让他主刀之外,他一直在忙倾弹实名制的事,乔雅作为他的新兵营同学,知名的医学研究者,也以“戴罪立功”的名义参与了这项研究。
&esp;&esp;“师父,不好意思,”方倾说,“我看最近步副将一直做那人面鲨的护卫,你就不大过去了,是医院里人多口杂,谁说了一些……什么话吗?我出去警告他们一下。”
&esp;&esp;“不用了,越不让说,越议论纷纷,”闻夕言莞尔道,“现在挺好的,我去食堂排队,总是第一个打到饭的人;去医院公共浴室,也没有alpha敢靠近我;晚上去健身房撸铁或者游泳,我那片儿都没有人……”
&esp;&esp;“你这是……被孤立了啊?”方倾问道。
&esp;&esp;“没有,他们是怕被我看上。”闻夕言道。
&esp;&esp;乔雅和方倾都忍不住低头闷笑。
&esp;&esp;“切,他们也太自视甚高了,我就算喜欢alpha,没有200斤1米9的壮汉,也都不入我的眼。”闻夕言不屑道。
&esp;&esp;“是,你是挑特定类型的,”乔雅说,“我瞧着那位步副将,可真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很有当年我们同学廖坤的影子,那时候,你们就总是形影不离……”
&esp;&esp;乔雅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廖坤的惨死,连忙道歉:“啊,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esp;&esp;“……没什么。”闻夕言将手中的试管放到操作台上,望着窗外,轻轻地叹了口气。
&esp;&esp;新兵营旧案已破,徐辰被捕,廖坤的弟弟廖琪原谅了他,他和步睿诚那天一起去祭拜了墓园中的廖坤。墓碑上廖坤的照片,已然变白,但依稀可见,他长得方头大耳,浓眉黑发,别说乔雅会想当然地这么说步睿诚像廖坤,就连站在墓碑前的闻夕言,猛然回首,看向步睿诚,都惊觉他和廖坤的相似之处。
&esp;&esp;步睿诚把三支香点着了,递给了闻夕言,闻夕言磕头上香后,步睿诚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道:“兄弟,凶手已经归案,你也能瞑目了,你弟弟廖琪,认了我当哥哥,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你在九泉之下也好好安息吧。”
&esp;&esp;闻夕言侧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esp;&esp;这一桩尘封已久的旧案,在八年后徐辰被判了死罪,才得已真相大白,闻夕言心中的担子终于卸下。也许是以“罪人之身”的歉疚心情过了太久,心灵饱受折磨,这一刻忽然轻松了,人也跟着飘飘荡荡了起来。
&esp;&esp;他没有罪孽了,似乎可以放肆地活,开心地笑了。
&esp;&esp;回去的路上,步睿诚开着车,细雨霏霏,雨刷在不停地擦了眼前的玻璃,闻夕言看着渐渐清晰、又渐渐模糊的两个人的身影,踌躇了一会儿,才对步睿诚说了出来。
&esp;&esp;“你和他不一样,你不是他的替身。”
&esp;&esp;步睿诚眉目之间闪过一抹轻笑,双手按在方向盘上,幽幽地道:“他一定对你很好,所以你歉疚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