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esp;&esp;听他们一遍遍讲几月中的见闻,随后都学惠王的模样,洒几滴泪,再三感慨:
&esp;&esp;边地的百姓苦哇!
&esp;&esp;回去就上更多的折子,与反战的那一派斗得更加激烈,誓要把我朝精壮都送到北边去卫民驱虏。
&esp;&esp;不巧,兵部尚书年过七十,正走着乞骸骨的流程,要退下去了。
&esp;&esp;当时在任的二把手余侍郎,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战派。
&esp;&esp;三省之中,中书令空置,侍中和左仆射主战,右仆射虽也去探过流民,但维持中立态度;
&esp;&esp;六部以内,多声称只听陛下的命令,随时准备着应对调动。
&esp;&esp;尤其户部忙得满地乱爬,见人只闭口不言,说他们眼下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
&esp;&esp;主战派称他们并非目光短浅只为边境二三小事,而是陛下正是壮年,宜于磨砺兵甲,扬我国威,也是为子孙多做保障;
&esp;&esp;反战派则说:兵者为凶器,此时并非万不得已,何意非要劳民伤财?
&esp;&esp;两派斗争旷日持久,愈演愈烈,一时间竟容不下有人不选派别。
&esp;&esp;保持中立是上面的大人物才能享受的奢侈,下面的小官只好各自选边依附。
&esp;&esp;到了奉德十六年,闹市之中居然常常发生两派人士不愿同坐一桌,要请一边出去站着吃的荒唐事。
&esp;&esp;先帝看着这场闹剧,面对着日日堆上来要求备战的折子,只冷笑:
&esp;&esp;好哇!那你们说,谁来领兵?
&esp;&esp;主战派装模作样地讨论了许多日,奉上一个他们以为最合适的人选:
&esp;&esp;忠瑞侯,杨戎生。
&esp;&esp;先帝又冷笑。
&esp;&esp;都在这等着他呢。
&esp;&esp;唉!这局势有些乱了,不妨停下来拆解拆解:
&esp;&esp;驱逐外族,是天大的功劳,领兵的将军必要被大肆封赏,得万民仰望。
&esp;&esp;此时距开国不久,武器尚锋锐,赢面实在很大。可以说是无论谁去,只要有点脑子,都不至于会输。
&esp;&esp;杨戎生也是跟着先帝打过天下的。
&esp;&esp;虽然当时年纪小,只颠颠跟在他爹后面,至少也沾了许多英勇血性,比后来武举上来的强上不少,能力上来说是个好人选。
&esp;&esp;再者,说些不该说的,其他的那些开国武将,多是贬死的贬死,抄家的抄家……
&esp;&esp;实在是拣不出来了。
&esp;&esp;若不是忠瑞侯府每天宫内宫外连脚趾头都在使劲,也当不上如今幸存的独苗苗。
&esp;&esp;但,若是此时再立一大功,再往上封赏……
&esp;&esp;也许杨家就永远不用再小心了。
&esp;&esp;不知先帝是什么心情,但他转进后宫去,见了杨琼。
&esp;&esp;这是先帝的一大优点,有事说事,直问正主,不要中间人传话。
&esp;&esp;贵妃打开披香苑宫门,在满室檀香中叩拜了君主。
&esp;&esp;二人谈了半个时辰不到,先帝就挥袖离去。
&esp;&esp;杨琼则令人暂留苑门,备礼。
&esp;&esp;她又点上三柱清香,虔诚插进香炉,与贴身的宫婢说:
&esp;&esp;“去允王府,召沈侍读进宫。”
&esp;&esp;……
&esp;&esp;沈厌卿恭敬跪下。
&esp;&esp;他虽在允王府可以掌事,但那是因为姜孚的器重。
&esp;&esp;在陛下和贵妃面前,他不过是个微末小吏而已,因此一直做足了服从的姿态。
&esp;&esp;不料想贵妃今日竟十分客气待人,叫自己的贴身宫女扶他起来,又赐座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