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回京了吧。”叶景禾疑惑道,“哥,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esp;&esp;叶景策:“当然是要成婚啊!”
&esp;&esp;“急成这样?我嫂嫂又不至于扔下你跑了……”叶景禾话音未落, 便见一道身影站至叶景策身后,叶冲一掌拍在叶景策头上, 笑呵呵地俯下身道, “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间怎么猴急, 别是云安丫头给了你什么甜头, 让你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家抬回府里吧。”
&esp;&esp;“哪有!爹, 你别瞎猜!”叶景策如惊弓之鸟般站起身, 避开叶冲的视线看向别处, 叶冲见状爽朗一笑, 揽着叶景策的肩膀小声道, “你小子心虚个什么劲儿,爹是过来人,什么不懂,快跟爹说说你俩现在感情如何了,你把人家女娃娃哄高兴了没有?想当年我追你娘的时候……”
&esp;&esp;眼见着叶冲又要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叶景策连忙屈了下膝盖从叶冲肩膀下跑出,几步站直叶景禾身边,伸手捂住耳朵。
&esp;&esp;“爹,您那爱情史我和小禾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您还是省省吧。”
&esp;&esp;“啧!没品位的东西,你就不为我和你娘的爱情感动吗!就不为你娘当年的泼辣性子着迷吗!”
&esp;&esp;叶冲话未说完,叶夫人默默从身后的房中走出,看着挡在门口的伟岸背影,略略抬脚,一脚踹在叶冲的屁股上。
&esp;&esp;“别在门口挡着,怪碍眼的。”叶夫人抱臂站在门前,一身红衣裹着纤细腰身,腰间的软甲连至右肩,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直叫叶冲看愣了眼。
&esp;&esp;“傻愣着做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这般打扮。”叶夫人嫌弃地看了眼叶冲愣怔的神情,随后抬首望了望日头,“咱们得快些赶去祈安山了,祭礼过会儿便要开始了。”
&esp;&esp;祈安山上,风声呼啸,云幡纷飞,高耸的燔柴燃起烈火,云烟直上九霄,祭台之上,重器罗列,铜铃震荡,吟唱的战歌回荡在群山之巅。
&esp;&esp;“群臣叩拜——”
&esp;&esp;巫祝的喝声顺着风声传来,一时间广阔的草场上遍起衣角摩擦的簌簌声响,群臣缓缓俯首,声势浩大,气吞山河。
&esp;&esp;“天佑大昭——护国安民——”
&esp;&esp;铜铃作响,战鼓擂动,沈银粟微微起身,但见洛瑾玉玄冕加身,头戴旒冠,缓步向祭台上走去。
&esp;&esp;祭台上,君子剑置于金架之上,银色的锋芒划过洛瑾玉柔和的眉眼,鲜血洗礼过的皇权之剑被一双素白的手握起,在风中发出铮鸣。
&esp;&esp;君子持器,当待时而动,以锋策己。
&esp;&esp;烈烈长风,云幡飘飞,诸臣仰首,只见震荡的鼓声中,玄色长袍的儒雅男子立于山巅,持剑而舞,衣袂蹁跹,若将飞而未翔。
&esp;&esp;祝词声落,鼓乐将歇,侍从撤馔归璧,祭礼总算告终。
&esp;&esp;群臣各自散去,准备晚些时候启程的行李,沈银粟抬首,便见叶景策在不远处对她挥手:“粟粟——”
&esp;&esp;山风将少年的呼喊声送来,沈银粟笑起来,提着衣裙快步跑过去,被叶景策稳稳接住。
&esp;&esp;小路上的人不多,不过寥寥几个,走着走着便逐渐散开,余下二人在林间缓步,叶景策拉着沈银粟的手慢慢穿过山林,眉飞色舞地同她笑:“粟粟,你知道吗,我前几日请大师算了我们成婚的吉日,才不是要什么两年,分明待回了京都你便能嫁于我。”
&esp;&esp;“上次那位扫地的大师又肯给你算了?”沈银粟笑道,叶景策摇了摇头,“这次是我寻旁人问的。”
&esp;&esp;叶景策指了指山下的方向:“山脚下一个小和尚,两块糖一次,说是童叟无欺。”
&esp;&esp;沈银粟闻言忍不住笑起来:“小和尚算的你也信,不怕是小孩骗糖吃?”
&esp;&esp;“有什么不能信的,扫地僧说的我能信,小和尚说得我自然也能信,反正是向你提亲,你什么时候应下来,我便能什么时候娶到你,这是你我之间的商定,与老天无关。”
&esp;&esp;叶景策说着,林间山风穿过,不远处的巨石旁似有异动,二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巨石后走出,对上二人的视线,那人的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esp;&esp;“小僧念尘,再次见过二位施主。”
&esp;&esp;“……又是你?”叶景策惊诧出声,联想到这人便是上次说扫地僧说话灵验的僧人,心中顿时一紧,连忙道,“你这次又听见我们俩说话了?”
&esp;&esp;“嗯……小僧也可以当做没听见。”念尘淡然道。
&esp;&esp;“那你就装作没听见吧,可别告诉我山角那小和尚算得准不准,我还想给自己留点希望呢。”叶景策说着便拉着沈银粟急匆匆地要走,没等走了几步,便觉念尘迈着步子跟了上来,不紧不慢道,“施主,你跑什么?”
&esp;&esp;“就是啊,你跑什么?”沈银粟被叶景策半揽着向前走,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觉好笑,调侃道,“方才还信誓旦旦,婚期由你不由天,怎么这会儿怕人家大师怕成这般样子?”
&esp;&esp;“谁知道他那张嘴又能说出什么来,我现在听不得半分娶不到你的话。”叶景策话落,身后遥遥地传来念尘的呼喊,“施主,别跑了,小僧是来送你们东西的!”
&esp;&esp;“送我们东西?”叶景策闻言停住脚步,转过身,面露不解地看向念尘,但见念尘风轻云淡地迈着步子走来,从袖中拿出个朴素的小盒。
&esp;&esp;“小僧虽说道行尚浅,但助人为乐的心还是有的。”念尘道,“此物名为姻缘结,据说能保佑有情之人终成眷属,情牵三世,永不分离。”
&esp;&esp;念尘说着,打开盒子,只见盒子中放着两个平平无奇的红绳,乍看之下,与街角算命铺子上摆放的物件毫无差别。
&esp;&esp;“这东西……灵嘛?”面露迟疑地盯了两条红绳半晌,叶景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对面的念尘听了也不恼,诚实道,“不清楚,但据说卖得不错,这两条是我帮二位施主向师叔求来的,至少它不需要二位施主花钱。”
&esp;&esp;“……大师当真节俭。”叶景策接过盒子,同身侧沈银粟对视一眼,随后同念尘笑道,“那便多谢大师了,他日我与粟粟成婚,定请大师过来,专门为大师摆一桌斋菜!”
&esp;&esp;“施主客气了。”念尘笑道,“小僧静候二位施主的佳音。”
&esp;&esp;念尘话落,远处的山路上传来叶景禾的呼唤:“哥,嫂嫂,你们在哪里呀,我们得收拾行李了!”
&esp;&esp;“知道了!”叶景策遥遥一呼,和沈银粟一同向念尘道别。
&esp;&esp;朝中的车马在晌午时落脚于山,因着祈安山下的部分禁军尚且需要人统帅收尾,除却定国将军府的少将军叶景策与其妹叶景禾外,余下众人先行回京,叶小将军等人则率余下禁军随后赶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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