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女子接过玉牌的瞬间，小拇指微微一翘，似乎想要蹭上沈睿宁的手背。
&esp;&esp;沈睿宁手掌一翻，将将避了过去。
&esp;&esp;女子笑意更浓：“是个小心的。”她只看了玉牌一眼，便扔回给沈睿宁。
&esp;&esp;沈睿宁手中折扇翩然展开，将玉牌轻轻托住，手腕一翻便让它落入了腰间的锦囊之中。
&esp;&esp;面对用毒之人，她必须小心。
&esp;&esp;“动作也俊俏。”女子绕着沈睿宁转了一圈，又凑上前在她的鬓边嗅了嗅，鼻尖几乎快要碰到她的发丝。
&esp;&esp;沈睿宁没动，垂眸侧眼看她，身体却已经紧绷了起来。
&esp;&esp;女子动作似乎顿了一下，终于退回门框旁，她再看向沈睿宁的目光便有些兴致缺缺，叹了口气道：“原来是个姑娘，无趣…”
&esp;&esp;沈睿宁：“……”
&esp;&esp;“蓝萱，让她进来吧。”一个清缓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esp;&esp;名唤蓝萱的女子嗤笑了一声，侧身让到一边。
&esp;&esp;沈睿宁踏步而入，房门在她身后闭合。
&esp;&esp;这个房间的布置十分清雅，入眼只有黑白两色，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琴桌茶几俱全。
&esp;&esp;窗下的黑漆长桌前坐着一名男子，他身穿黛蓝色交领长袍，一支竹簪束起长发，他的脸上带着一副铁黑面具，只露微扬的薄唇。
&esp;&esp;蓝萱走到男子身侧站立，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睿宁，朝她眨了眨眼。
&esp;&esp;看样子，这位男子的身份比蓝萱要高一些——沈睿宁在心中琢磨——会不会是这京中宵月楼的管事？
&esp;&esp;男子望向他，隔着面具可见眸光幽深：“玉牌？”
&esp;&esp;毕竟的人家的地盘，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沈睿宁抱拳：“是玉牌。”
&esp;&esp;男子隔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何人赠你？”
&esp;&esp;“赠我？”她回忆了一下在北都的情景，“你们宵月楼不是不问牌子来历么？”
&esp;&esp;给宵月楼打工这些时日，沈睿宁也知道了宵月楼牌子的一些性质。比如它在江湖中是可以流通的，即可以馈赠、可以转卖、可以抢夺……总之，只要你有牌子，便可以进楼揭榜，楼中并不会过问牌子的来历。
&esp;&esp;起码在北都的时候，晏大夫看到她的玉牌后并没有多问，只是告诉她，不想死的话就尽量收好。
&esp;&esp;沈睿宁惜命，自然听劝，于是玉牌再没拿出来过，楼仆们每次见她来也没再过问，她本以为是晏大夫打过了招呼，都知道她是被赊了丹药必须勤奋赚绩点打工人。
&esp;&esp;可是如今看来，玉牌与其他铜牌十分不同。
&esp;&esp;晏大夫真是个与人为善的好人啊，沈睿宁心想。
&esp;&esp;“何人赠你？”面具男子又问了一遍。
&esp;&esp;沈睿宁扬了扬下巴，如实回答：“不认识。”
&esp;&esp;“不认识？”男子轻笑出声，“姑娘可知，这玉牌与外面那些人手里的铜牌有何不同？”
&esp;&esp;沈睿宁：“是……贵宾的意思？”
&esp;&esp;男子扯了下唇角：“在楼下小厮的眼中，大抵如此。”
&esp;&esp;他抬起眼眸，紧紧盯着沈睿宁：“手持玉牌之人，是宵月楼的楼中人。”
&esp;&esp;沈睿宁豁然抬眼。
&esp;&esp;一旁的蓝萱掩唇轻笑出声，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块玉牌，伸到沈睿宁面前：“还能骗你不成？喏，这块是我的。”
&esp;&esp;玉牌之上，是熟悉的明月高楼图样。她皓腕一翻，露出玉牌的背面，洁白的玉面刻着两个字——“蓝萱”。
&esp;&esp;沈睿宁心头一跳，她摸出自己那块玉牌反转过来，递到男子面前。
&esp;&esp;玉面光洁，空空如也。
&esp;&esp;“无字。”男子笑起来，“我知道你的玉牌无字，所以我才问你是何人所赠。”
&esp;&esp;他唇角的笑意渐深：“难道那个赠你玉牌人没告诉你，这就等于让你有了入楼的资格？”
&esp;&esp;沈睿宁：“……”
&esp;&esp;直接成为楼中人？从临时工直接转正？这倒是沈睿宁从来没想过的。
&esp;&esp;可是，真的有这种好事？总觉得哪里有个坑在等着自己跳……
&esp;&esp;第13章 选择
&esp;&esp;沈睿宁按了按额角，老实道：“他确实没说。”
&esp;&esp;“没说……”男子没将玉牌还给她，而是扣在了自己手下，“你若不愿入楼，我宵月楼也不会强人所难。你之前在宵月楼揭榜所余，我们与你清算干净，从此两不相欠，再无甘系即可。”
&esp;&esp;沈睿宁看了男子一眼，没有马上表态，而是从怀中拿出之前的契约书，并着沐公子的青莲玉佩一起递了过去。
&esp;&esp;男子只看了青莲玉佩一眼便放在了一旁，他看了一遍契约书，目光停在最后揭榜人的落款上。
&esp;&esp;“行烟？”他手指敲了敲那处名字，“假名？”
&esp;&esp;沈睿宁点头：“行走江湖者，又有几人用的是真名。”
&esp;&esp;男人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这个任务可得五千金，或者颇丰的绩点。你想要什么？”
&esp;&esp;沈睿宁指了指青莲玉佩：“这个信物你只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
&esp;&esp;男子又笑了起来：“昨日你们入京，楼中便已知晓。”
&esp;&esp;沈睿宁：“……”宵月楼恐怖如斯。
&esp;&esp;她直接开口：“罗血丹。”
&esp;&esp;男子手指顿住，却似乎并不意外，他没有多问什么，起身走到旁边的黑漆雕花柜子前，打开中间的小抽斗，取出一只木盒。
&esp;&esp;他在契约书上盖了宵月楼的印，抬手交给了蓝萱收好，然后将木盒递给沈睿宁。
&esp;&esp;“收好这枚丹药，从此不必再来宵月楼。”
&esp;&esp;沈睿宁没有接，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木盒，斟酌道：“若我想见鬼医，又该如何？”
&esp;&esp;对于她这个问题，男子依然不觉得意外，他将手中木盒放下，点了点沈睿宁那枚玉牌：“那我只能在这玉牌背后刻上‘行烟’两字了。”
&esp;&esp;这意思就是，若想见鬼医，必须是楼中之人。
&esp;&esp;“若我不要罗血丹，只想见鬼医呢？”沈睿宁挣扎道。
&esp;&esp;男子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