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年男子矗立于回廊尽头，青年黑发如瀑，腰间挂着的玉铃在风中轻响，他一向温润淡漠的眉眼在触及她的目光时慌乱别开。

&esp;&esp;“小师叔！”清脆的唤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白鹿走了近来。

&esp;&esp;慕姚脚步未停，只偏头扯出个敷衍的笑：“何事？”

&esp;&esp;白鹿似是被她敷衍的笑容和语气激得有些失落，动作一顿，内心发颤，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慕姚耸耸肩膀，便要回玉虚宫客房。

&esp;&esp;慕姚腕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白鹿不知何时已欺身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却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

&esp;&esp;青年喉结滚动，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小师叔可是生白鹿的气？”

&esp;&esp;生气？

&esp;&esp;慕姚嘴角扯了扯，有些无语，“自是没有。”

&esp;&esp;千年前的记忆如潮水翻涌，那时她被困在笼中十分绝望，向他投去求助目光时却只得到了拒绝和奚落，慕姚十分不爽，她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南极仙翁是他的师尊。

&esp;&esp;可刻意的奚落却像根刺，至今仍扎在心头。

&esp;&esp;慕姚的肚量也没小到这种程度，她只是很忙且有些小膈应罢了，但被捏紧的手腕有些痛，她疑惑地抬起头却望见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esp;&esp;白鹿的黑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骤然泛起的滚烫情绪却几乎要将潭水煮沸。

&esp;&esp;那里头的情绪浓烈的要溢出，慕姚怔愣片刻，“我真没有，你不要乱想……你看起来不太舒服，怎么了？”

&esp;&esp;青年喉结剧烈滚动，近千年的寻觅，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日夜，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热浪。

&esp;&esp;他曾无数次问自己，对慕姚的执着究竟从何而来。是初遇时她的相助，还是共居小院时窗棂间漏下的暖光，又或是对她望向妖龙时眼底那抹炽热深情的艳羡？

&esp;&esp;答案早已模糊，只知道她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即便灼伤自己，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esp;&esp;“真的……不生气了？”白鹿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唇角溢出的血珠滴落在月白色衣袍上，洇开刺目的红梅。

&esp;&esp;修仙者最忌大动情绪，可他望着慕姚慌乱，满心只剩被原谅的渴望，“千年前的事，白鹿后悔了……不该对小师叔之事置身事外……”

&esp;&esp;慕姚被他唇角的血迹吓了一跳，连忙原谅了他，白鹿如获大赦，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艰难地勾起唇角：“弟子失态了。”

&esp;&esp;他松开手，后退两步，眷恋的目光在她身上缠绕许久，才转身踉跄离去，衣摆扫落廊下未干的露水。

&esp;&esp;望着那道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慕姚攥紧方才被他触碰过的手腕，满心疑惑。她不知道，此刻白鹿正躲在无人的角落，捂着剧痛的胸口轻笑出声。

&esp;&esp;那笑声里有寻觅千年解脱，有苦涩，更有终于触碰到光的狂喜——即便这光永远不会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