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抱着四四方方的东西,熟悉的构造让袁灼想起自己的摄影作品,他开玩笑道,“送我的?难道你买了其他摄影师的大作?”
&esp;&esp;想到这他有点吃醋,“买了谁的?有我技术好吗?”但他知道自己技术真不算顶尖的,不自信但也理直气壮,“就算比我技术好,他肯定也不像我倾注感情那么真诚。”
&esp;&esp;梁淮波烦,“你看看就知道了。”
&esp;&esp;袁灼闭了嘴,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谨慎地解开了外面那层布。
&esp;&esp;深蓝色调的夜空中点缀着灿烂的繁星,深绿的树冠在灯光下显出翠绿的剔透。
&esp;&esp;这是一副成作不久的油画,带着淡淡的颜料气。
&esp;&esp;占据画面中心的那颗树很眼熟,袁灼想了下就回忆起来,那是他爬梁总窗户时见过的,梁家老宅楼下那颗老枫树。
&esp;&esp;手一抖,袁灼抬头看他,“你亲手画的?”
&esp;&esp;梁淮波避开他的视线,“嗯。”
&esp;&esp;“画得真好。”爱不释手地摸索着边框,袁灼的心态完全变化,嘴角咧得大大的。
&esp;&esp;越看越好看,哪哪都满意。
&esp;&esp;他有点不自信,“送我的?”
&esp;&esp;“……嗯。”梁淮波不自在,好几次去摸耳朵。
&esp;&esp;“谢谢,我很喜欢。”看了又看,袁灼连连说,“我太喜欢了,我真的。谢谢你梁总。”
&esp;&esp;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高兴,手伸出想要触碰,却又怕碰坏了表面,但还是按捺不住在上面极轻的摸了摸,“应该装框的,外面该再安一层玻璃。”
&esp;&esp;突然,他手一顿,紧张起来,“这里触感不太对。”他仔细摸,惊了下,“好像有折痕。”
&esp;&esp;他发现了不对劲儿,四处摸索起来,发现不仅是正中,四角也都是类似的凸起,既像是折的,也像是揉皱了又捋开。
&esp;&esp;他不再乱碰,明白了什么,“是故意设计成这样的?”
&esp;&esp;梁淮波终于抬头看他,“故意设计?”他笑了,“不是,是被撕毁揉皱后,重新拼凑修补的。”
&esp;&esp;“什么?”
&esp;&esp;梁淮波看着袁灼,语调温柔平静,“我妈妈是油画大家,我跟着她,从小就喜欢画画。但是父亲只想我当合格的继承人,厌恶我不务正业。这些是我小时候画的,被他发现后,就被他撕毁了。”
&esp;&esp;“那之后,父亲和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后来他们离婚。妈妈远走高飞,爸爸意外去世。我觉得都是我的错,从此不敢再拿起画笔。”
&esp;&esp;他笑起来,“袁灼,你的摄影展很漂亮。那次,你想给我未来。”他手放到袁灼把着画框的手上,盖住他的手指,“现在,我把我的过去交给你。”
&esp;&esp;“谢谢你陪着我。”
&esp;&esp;画被放到一边,袁灼回握梁淮波的手,不顾背后的伤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不,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梁总,谢谢你让我爱你。”
&esp;&esp;梁淮波惊了一下,“喂,你别乱动。小心伤口。”
&esp;&esp;袁灼很激动,有点语无伦次,“我爱你梁总,我爱你,不只是喜欢。”
&esp;&esp;“你、”
&esp;&esp;“淮波,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esp;&esp;无奈地撑住他的肩膀,控制他不继续乱动,“知道了。”
&esp;&esp;“那你呢?”这回袁灼倒是听到了。
&esp;&esp;翻了个白眼,梁淮波无可奈何,“我也是。”
&esp;&esp;咧着嘴傻笑,袁灼乐得合不拢嘴,“好!说好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esp;&esp;“笨蛋,”梁淮波哼了一声,“光说是没有用的。”
&esp;&esp;袁灼不管,“说是一部分,更重要的当然要做。”他脸贴着他的脸,“我们还有几十年,时间会为我们见证的。”
&esp;&esp;梁淮波不说话了,感受被双臂抱紧的力度。他合上眼睛,接纳贴合的体温,“嗯。”
&esp;&esp;温存了一会儿,在很少停驻的臂弯里,梁淮波有种静谧的宁静,内心的空洞被温度填满,好似船舶找到了港湾。他有点昏昏欲睡。
&esp;&esp;突然,袁灼犹豫地出声。
&esp;&esp;“梁总,你,想见你母亲吗?”
&esp;&esp;梁淮波骤然睁眼。
&esp;&esp;第四十一章 见家长
&esp;&esp;“怎么突然提这个?”梁淮波面色变换,直起身,淡淡地问,“你认识我母亲?”
&esp;&esp;袁灼苦笑,“如果我没想错,我应该认识你母亲。”
&esp;&esp;“季如风季阿姨,是我妈的朋友。”
&esp;&esp;怕他误会,袁灼赶紧解释,“不是我特意隐瞒,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季阿姨虽然是我妈的朋友,但她常年在外,我连见她的次数都少,见季阿姨的次数就更少了,一时间确实没想起她叫什么名字。”
&esp;&esp;见梁总面无怒色,袁灼知道他没介意这件事,松了口气的同时,有点头疼他们奇妙的交集。但更多的是窃喜。
&esp;&esp;虽然不常提起父母,但他知道他家梁总对父母仍保有一份感情。或许孩子总是如此,失望再多次,也很难剜去心底对父母的期待。
&esp;&esp;他既然阴差阳错和他母亲扯上了关系,便很难抑制满足他期待的念头。
&esp;&esp;“梁总,你想见季阿姨吗?如果你想见,我会帮你。”
&esp;&esp;平淡的表情中隐有一分挣扎,梁淮波问,“是……她让你问的吗?”
&esp;&esp;离开近二十年的母亲,终于想要见他了吗?
&esp;&esp;听出话中沉甸甸的期待,袁灼突然支吾起来,那句“自作主张”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esp;&esp;但他的表现已告诉了他回答,梁淮波眼神一黯,挣扎的期待被轻巧刺破了,他垂下眼帘。
&esp;&esp;“梁总……”袁灼懊悔地掐紧手心,后悔自己提这一嘴。想要安慰,梁淮波反很快笑问,“你妈妈是她好友,你怎么不问问人家,就擅作主张?”
&esp;&esp;他半真半假地埋怨,“故意挑唆我?”
&esp;&esp;袁灼连连摇头,心疼地摸他翘起的嘴角。
&esp;&esp;温热的指肚在嘴角爱怜的轻抚,梁淮波笑意落了,叹了口气。
&esp;&esp;袁灼说,“她想不想见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想见她,我当然帮你。”他故意玩笑,“顶多被我妈揍一顿,为了梁总,什么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