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姊,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我绝没有叫人见到!”妹妹急声辩道,“否则依阁里的手段,今日你岂能找我得见……”
&esp;&esp;“方红!”姊姊打断了她的话,面色已沉了起来。
&esp;&esp;方红自知失言,当下便噤声不语。呼吸间,便只听得炭火燃烧时噼啪作响之声。她小心觑着姊姊神色,琢磨着如何开口才好叫她翻过此篇。
&esp;&esp;却不知,在此别院最深处,言谈里引起姊妹二人争执的“琴夫人”此人,同样正要出一些动静,形状却激烈许多。
&esp;&esp;她伏在冰冷的地上,一只手拼命向不远处的桌子腿抓去,另一只手却死死地撕扯着胸前衣物,口中尚发出微弱“嗬嗬”之声,细白的脖颈处青筋暴起。
&esp;&esp;而就在她手边不远处,尚有大半个冻干的馒头,随着她肢体的抽搐被打去桌底。琴夫人微微仰过身子,竟露出半张近乎发紫的面容来。
&esp;&esp;她双眼直瞪,两只手不受控制径直朝身上抓去。然而守在屋外的侍卫始终未闻,从窗外传来的便只有幽幽风声。
&esp;&esp;“砰!”
&esp;&esp;“呃啊——”
&esp;&esp;上腹处骤然一下震痛,紧接着那险些要了她命的那小块馒头便猛然自口中吐出。
&esp;&esp;琴夫人仍然趴在地上,肢体的抽搐尚未平复,犹自吞吐着呼吸。
&esp;&esp;又过了会儿,待到她面色恢复,方用力睁开了一只眼睛。视野尚带模糊,先出现的是方才被她呕出的食物,涎水黏连,实在恶心。这般想着,她的胃里却再度生出一阵绞痛。
&esp;&esp;她已五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esp;&esp;是以方才,不经意间自窗间瞧见了这馒头,便迫不及待向口中塞去。她早已顾不到去思索这食物的来处,仅剩下的理智,便是驱使着她寻一处不会被门外看守一眼瞧见的地方来吃。
&esp;&esp;结果却险被噎死。
&esp;&esp;胃痛让她蜷缩起身体。琴夫人已疼得冷汗涔涔,却挤不出半分气力呼叫。
&esp;&esp;她绝不愿就此死去,便勉力转动着眼珠,却不料瞧见了一小块凹凸不平的石块,正该是它承了自己的救命大恩。再一眨眼,石块后却出现一双靴子,黑皮白底,平平无奇,令她的心陡然一颤。
&esp;&esp;目光向上,便是一身玄衣,于武林中亦是常见打扮,只是上缀着赤身云纹,瞧那纹路十足精巧,倒不似寻常。
&esp;&esp;不会是玄机阁之人,这里尚靛白浅色,玄衣实在少见。
&esp;&esp;琴夫人在脑中缓慢思索着,身体却早一步发起抖来。她察觉到自己仿佛在经历着比方才更严峻许多的恐惧。
&esp;&esp;她在恐惧,却不知究竟为了甚么。
&esp;&esp;“你怎么啦,”一道声音突然传到了她的耳畔,轻而易举便唤醒了一切记忆,“沈佩宁?”
&esp;&esp;沈佩宁。
&esp;&esp;琴夫人仰头望着来人的面庞,一时间仿佛连自己的名字也辨认不明。
&esp;&esp;她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中,于是某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已在这虚弱不堪的躯体中焕发了生机,好像她也即时活了起来。不在玄机阁,也不是谁的宠妾。
&esp;&esp;她还是站在黎明之前的莲山山顶,是身矫体弱的沈家小姐,身旁人还是这样一双总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睛,那时她总爱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