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刚才来消息，说他没有亲属。”李富德用手钳住郑直的大臂，“已经让俊涛去交警队了解情况了。”

&esp;&esp;郑直心里有股气提到嗓子眼，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肿胀的要命，攥紧拳头大时候像握住一块石头，“李队，你说……”

&esp;&esp;牙齿啃在嘴唇上，鲜红的血肉泛出白色，他不敢抬起头，只能盯着地板上的巨大光斑，“是不是因为我，蔡洪胜才这样。”

&esp;&esp;李富德站在他身边，手指抠着已经掉皮的腰带，“别想太多。”

&esp;&esp;此时此刻，郑直听不到任何声音，那些慌乱的人在他眼前上演默剧，他皱起眉，心像是被油烹了一样，“对不起，我出去两分钟。”

&esp;&esp;李富德当然没有拦他，郑直快步跑到急救中心门口，他躲在一辆救护车后面，屁股靠着墙，两只手扶在膝盖上，嘴长得老大，鼻涕不听使唤地往下流。

&esp;&esp;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才从这种情绪里逃出来，刚要回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跑，应该是那天在世友前台的那个小男孩。

&esp;&esp;直到人跑近了郑直才敢确认，他一把把人拦住，小孩脸上全是泪痕，鼻涕挂在嘴上，看起来可怜的很。

&esp;&esp;“郑警官。”小男孩站定，两只手抱着他的胳膊，马上就要跪下去，嘴一咧，说出来的话带着哭腔，“老板怎么样了？”

&esp;&esp;“还在里面。”郑直喉结滚动，从兜里掏出一张手纸，“先别急，我带你进去。”

&esp;&esp;“一定救救他。”男孩止不住往下滑，直接跪在青灰色的大理石板上，嘴里哭的更凶了，抽噎声盖过话语，郑直两只手插在他腋下将他搂起来，“人现在还在抢救，你先别慌。”

&esp;&esp;男孩用手胡乱抹着眼泪，从兜里掏出一张装在塑封袋里的银行卡，“郑警官，我这有钱，很多钱，你让医生一定救他。”

&esp;&esp;郑直抓住那张卡握在手里，架着他的胳膊往里走，李富德看见后赶紧迎上来，郑直解释道：“世友的员工。”

&esp;&esp;“你好，我是市局的李富德。”

&esp;&esp;小男孩半靠在郑直身上，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气，说话也断断续续，“老板…怎…怎么样？”

&esp;&esp;“现在还在抢救。”李富德架着他另一边，把人扶到旁边的凳子上，郑直背对着站在他俩面前，像一座山一样遮挡其他人的视线。

&esp;&esp;“你叫什么？”李富德的大手在他身后一下一下抚摸，“和蔡洪胜是什么关系？”

&esp;&esp;“何冬。”小男孩的肩膀缩在一起，“我叫何冬，和他是……我是他的员工。”

&esp;&esp;“蔡洪胜出了车祸，我们的同事正在现场调查，我们陪你在这等。”李富德握住何冬的手，“一会儿可能有医生给你讲他的情况，世友还有其他人可以过来处理这个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