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意料的是,埃德温没有放手。即便在这样的诡异感觉里,他似乎仍然固执地认为面前体型庞大的少年雄虫是曾经软萌胖乎的虫崽。他近乎盲目地张开手臂,想要将“虫崽”包裹起来,保护起来。
&esp;&esp;塞拉几乎维持不住虚假的笑容,泪水刺痛着他干涸的眼睑。他像曾经的雄虫崽一样,轻轻将半张脸埋进埃德温的胸口处,谛听着雌虫紊乱的心跳声,而神志恍惚的雌虫立刻慈爱地搂抱住雄虫的头颅和宽阔的脊背,像雌兽企图保护他的幼崽一样,将柔软的胸口和腹部留给幼崽休憩。
&esp;&esp;“少雄主。”雄虫身体中溢出的信息素一一遍遍冲刷着雌虫的身体,与他体内的溢满的紊乱能量交相呼应,而雌虫在这能量之中不断打着颤,塞拉几乎能感受到埃德温的胸口为此震动。而他却没有用手与雌虫进行更多的肢体接触,生怕惊扰了雌虫,带来更多的关于被侵占的闪回记忆。塞拉轻轻闭上双眸,温柔地回应着:
&esp;&esp;“是我,雌父,我会一直陪着雌父。”
&esp;&esp;这一回,他的话似乎真的被雌虫捕捉到了。雌虫的双手在他宽阔的背肌上交叉,似乎也在困惑地衡量着体积巨大的“幼崽”,但雌虫已经太过疲惫和痛苦,无法进行任何思考了。他紧紧抱着失而复得,不再拒绝他拥抱的“幼崽”,即便因为这个“拥抱”,他的身体承受着更多的信息素冲刷,他也放任自己的身体呈现保护的姿态,在信息素的冲击下簌簌发抖,时不时露出一丝略微沉重或者忍耐的喘息声。
&esp;&esp;塞拉感受得到,埃德温仍然很不安痛苦,他深恨自己无法代替埃德温承担分毫。他缓缓驱使着自己的精神触须恢复最原始的胖头蛇形态,将他和埃德温包裹在一个安全的空间里,小心舒缓着埃德温剧烈浮动的精神海,弥合着埃德温遍布全身的细碎伤口。
&esp;&esp;他忍着泪水,小心蹭了蹭埃德温的胸口,对埃德温轻声说道:
&esp;&esp;“雌父,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从前,庄园的花圃里有一只野蔷薇”
&esp;&esp;他用精神触须将能量液和营养剂,还有西森找来的药剂缓缓灌入埃德温唇,有着“幼崽”的陪伴,这一切变得容易许多,因为无论埃德温有多抵触雄虫的伤害和污染,他对于他的虫崽永远无法竖起防御。塞拉心知这一点,他倾听着埃德温的心跳,半睁的眼睑滑落最后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