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鸽，也插不上一点儿手，只能在旁边站着瞅两眼，跟白鸽说说话而已。

&esp;&esp;顾维现在全身心陪着白鸽在做后续治疗，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给其他病人做手术，白鸽转出重症监护室的前两天，他干脆打了申请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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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术后三十天，白鸽没醒。

&esp;&esp;律师找上了顾维，拿出白鸽之前公证过的所有财产证明跟遗嘱材料。

&esp;&esp;顾维没想到律师会来，听律师说完，看也没看律师一眼：“人没死，活着呢，你一个律师着什么急？”

&esp;&esp;张律师很能理解顾维的心情，还宽慰了他几句：“是白先生之前交代过的，所以我就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找您了，这些是白先生所有财产公证材料，房，车，存款，基金，还有……”

&esp;&esp;律师说完，顾维没接什么证明，继续给白鸽按摩腿。

&esp;&esp;律师已经习惯了，他这两天分别用电话联系了白鸽的另外两个朋友，一个听完他的话，啪一下就挂了电话，另外一个情绪更激动，直接让他滚犊子。

&esp;&esp;旁边这位顾医生的反应算是轻的，律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又从档案夹里拿出一封信，推给顾维：“这是白先生留给您的信。”

&esp;&esp;顾维这回没拒绝，接了律师给的信，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扭头让律师走。

&esp;&esp;张律师看顾维不愿意聊后续事儿，给顾维留了张自己的名片，说如果顾医生有需要，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说完律师就先走了。

&esp;&esp;那封信一直放在桌子上，顾维余光扫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拿起来看了眼。

&esp;&esp;他想看看，白鸽给他写了什么。

&esp;&esp;信封是很普通的土黄色信纸，白鸽的字不好看，但是写得很认真，一笔一画。

&esp;&esp;信封上只有四个字。

&esp;&esp;顾维亲启。

&esp;&esp;信上的字也是一笔一画，顾维了解白鸽，白鸽在纸上记个什么东西，总是会涂涂改改，抹得漆黑一团乱七八糟，字也是歪七八扭，除了白鸽自己，没人认得他写的什么。

&esp;&esp;白鸽肯定打了不少草稿，最后又一笔一画重新抄了一遍。

&esp;&esp;顾维坐在白鸽床头，手心拖着信，从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小心翼翼地看，生怕漏了什么。

&esp;&esp;亲爱的顾维：

&esp;&esp;我从来没写过信，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让写800字作文都把我愁得薅头发，好几年没拿笔了，都不知道该写什么。

&esp;&esp;写这封信之前，我上网扒拉了半天，我这人，不会说话，也没给人写过信，看别人开头都用亲爱的，小学语文老师也是这么教的，我也就这么学着写一下。

&esp;&esp;我突然发现，应该没有比“亲爱的”这三个字更适合的前缀词了，不加前缀总觉得不够，加别的又不太对。

&esp;&esp;那我就再说一遍吧，亲爱的，顾维。

&esp;&esp;见字如面，哎呀，算了，还是别如面了，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律师应该已经找到你了，可能我已经死了，或者一直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