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柯澜二字的本子,被压在所有同类下面,像是生怕被人找到。
&esp;&esp;李槐翻开病历,安德斯标志性的鬼画符在纸业上龙飞凤舞,那些被柯岚判定为希腊文的古怪字母对他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随着病历一页页翻过,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当 schizophrenia一词出现在最后一张的时候,更是直接打成了一个结。
&esp;&esp;我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出现了错误,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心理医生,误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esp;&esp;闲聊家常式的病情记录很有安德斯的个人风格。
&esp;&esp;柯澜在苏醒后失去了有关自身的记忆。他自称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并表现出女性化倾向,轻微却真实存在。
&esp;&esp;我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的倾向,苏醒的是隐藏人格。
&esp;&esp;李槐啪的一声合上病历,他本就阴郁的神色此刻更加阴沉,从眼部到嘴角的肌肉都在轻微颤动,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esp;&esp;就这么屏息了近二分钟,他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把手里的本子归回原位,又迅速打开另一边的抽屉,里面正躺着一本一模一样的病历。
&esp;&esp;拿起第二本写着柯澜的病历本,李槐将手中的铁丝一扔,冷着脸走出了书房。
&esp;&esp;而在他彻底离开的十分钟后,陈晓涵才匆匆的跑进了诊所的大门。
&esp;&esp;柯岚自然不知道就自己的老底已经被人摸了个透,她已经追着白严越过了东西边界,来到了民兵团的地盘。
&esp;&esp;如果说东区是开阔、干净的,那么西区就是完全的反义词。
&esp;&esp;梦境里逼厌、肮脏的街道在这里纵横交错,胡乱堆积的杂物多到几乎能将道路堵死,但路上人们的脸上却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即便是穿着破旧的背心和短裤,扛着木头或麻袋,也总能与擦肩而过的人停下来聊上几句。
&esp;&esp;这是在东区完全看不到的场景,比起溪水街上用油漆画出的直线,或许人情味才是将瀛洲一分为二的真正标线。
&esp;&esp;看着白严钻进人群,柯岚下意识的去够连帽衫上的帽子。
&esp;&esp;别戴。
&esp;&esp;脑海里的男声再次响起,她听话的停下手,若无其事的也跟着进入了人堆。
&esp;&esp;当真的混入西区的人群里,柯岚就立马明白青年是对的。
&esp;&esp;撇开居住在地下这一点,西区居民之间关系更接近末日前的街坊邻里。在这样宽松的氛围里,如果她特意戴着帽子遮住长相,就会显得异常可疑。当然,在一堆大熟人里面扔进一张生面孔也会像冲沸水里扔石头,非得炸开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