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
&esp;&esp;四月,东京。
&esp;&esp;天空湛蓝无垠,白云绵绵絮絮,是一望无际的好天气。
&esp;&esp;绝色的少年身着浅青病服,抱着矢车菊走在白色的长廊上,神色很淡。
&esp;&esp;今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esp;&esp;消毒水的味道依然令人反胃。
&esp;&esp;医院充斥的死亡氛围仍是窒息。
&esp;&esp;而他的未来……还是看不到丝毫希望。
&esp;&esp;他忍不住心生自嘲,作为一个被判‘死刑’的人却固执地待在医院,很令医生头疼吧。
&esp;&esp;可他为什么还自欺欺人地放弃?
&esp;&esp;不知道。
&esp;&esp;若一定需要一个理由,那或许是矢车菊还没有枯萎,他还需要带它上天台晒太阳。
&esp;&esp;不过,在一如往常的今日,天台却多了位不速之客。
&esp;&esp;她很高,也很瘦。身着一袭黑色的运动休闲衫,慵懒松垮地倚着围栏,就像青天白日下一团虚无的浓墨。天大地大,却无落足之处,仿佛被风一吹便要散去。
&esp;&esp;雌雄莫辨的侧脸分不清男女,但她年纪轻轻,指尖却夹着香烟,姿态十分娴熟。
&esp;&esp;烟雾缭绕之中,幸村精市瞧见了她左脸延伸至眼角的一道狰狞的伤疤。
&esp;&esp;少年似察觉到有人看她,散漫一瞥。
&esp;&esp;那双眸子状若桃花,本是不笑便脉脉含情的醉人眼眸,可偏偏携了对世俗倦怠的冷厌。
&esp;&esp;幸村精市一怔,似乎被那人身上冒出来的一缕厌世揪痛了一下心脏。
&esp;&esp;他以为自己活得足够狼狈,可眼前的少年若不是得了绝症,又怎会露出这样‘让我独自毁灭’的目光。
&esp;&esp;但这种错觉仅是一闪而过。
&esp;&esp;因为少年对他笑了,眼神却并不礼貌,把他从头打量到尾,最后戏谑下结论:“啧,怎么长得比花还漂亮。”
&esp;&esp;眼前病恹恹的少年虽面容苍白,却掩不住五官的昳丽与精致。
&esp;&esp;他生得极美,却不会被误认为是女生。因那双上挑的丹凤眼,生来便傲然凌冽,但又很狡猾地被眉眼的忧郁与温和敛藏。
&esp;&esp;他手中的花鲜妍展姿,却只是陪衬。
&esp;&esp;爱美是人的天性,白无水并不认为自己露骨的欣赏是一种失礼。
&esp;&esp;当然野蛮人从来没有自觉。
&esp;&esp;幸村精市:“……”
&esp;&esp;不知怎地,这般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令他火大。
&esp;&esp;幸村精市自幼长得精致好看,也不是没人将他错认为女生,但从未有人像这家伙一般,用如此轻佻的口吻对他评头点足。
&esp;&esp;当然,这种气愤,或许因为这是一位,被他短暂共情过的人。
&esp;&esp;幸村精市虽恼怒,但一贯体面。
&esp;&esp;他面色如常朝白无水瞥了一眼,这既是良好的修养,也是并未将此人放在眼里的从容。
&esp;&esp;白无水忽然对这少年老成的家伙起了几分玩心。
&esp;&esp;她向来很懂一些激怒他人的小把戏,她漫不经心朝他勾了勾手指:“来,小孩过来,问你点事。”